“轰隆——”
浪头压下来的时候,林默感觉眼珠子都快被震出来了。那哪是浪啊,简直是座会移动的黑山岳,带着硫磺味的海水裹着碎石往前推,船板被拍得“咯吱咯吱”响,跟随时要散架似的。
“撑住!”她咬着牙往掌心啐了口唾沫,双手往船舷上一按,透明的水幕“唰”地竖起来,像块巨大的玻璃挡在船队前面。浪头“啪”地撞上来,水幕剧烈摇晃,表面瞬间爬满蛛网似的裂痕,看得人心里发紧。
“东家,这浪邪门得很!”二柱子举着个大木槌,使劲往船帮的裂缝里钉木板,“我瞅着水里有光,不是咱那水幕的亮!”
林默眯眼往浪里瞅,果然看见些幽蓝的光点在海水里窜,像一群乱窜的鬼火。她心里猛地一沉——那是Atlantis遗迹的能量残留,混在特里同的神力里,比纯粹的海神之力霸道得多,就跟白酒里掺了火药似的,又烈又冲。
“别硬扛!”她扯着嗓子喊,双手快速结印,想把水幕往回收缩些,集中力量护着船身。可还没等她稳住气,左舷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船员的惊叫:“左舷结界破了!水进来了!”
林默扭头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左舷的水幕裂开个碗口大的洞,带着硫磺味的海水“咕嘟咕嘟”往里灌,更吓人的是,浪头里竟裹着些红通通的东西,细看是几只半大的虾子,浑身冒着火星子,壳上还沾着凝固的岩浆。
“是火虾!”赵伯脸色煞白,举着鱼叉就想捅,“这是火山口附近才有的东西,被烫得疯了,见啥烧啥!”
说话间,一只火虾“啪嗒”掉在甲板上,虾钳“咔哧”一下夹穿了帆布,帆布瞬间冒起黑烟。林默眼疾手快,抄起旁边的水桶泼过去,“滋啦”一声,火虾倒是灭了,可海水溅到结界的裂痕上,裂痕竟“嘶嘶”地扩大了半寸。
“不对!”她猛地反应过来,特里同的神力正在污染海水,那些带着硫磺味的浪头就像掺了沙子的水泥,她的“生命之水”倒进去,非但补不上裂缝,反而被搅得失效了。掌心的生命之水越来越凉,就跟浇了盆冰水似的。
正急得满头汗,脑子里突然“叮”地响了一声,系统那冷冰冰的电子音冒出来:“检测到宿主守护意愿峰值,触发神级任务:证明守护权。任务要求:在不伤害特里同的前提下,平息火山危机。任务奖励:未知。失败惩罚:水幕结界完全崩溃。”
“不伤害他?”林默差点气笑了,低头看了眼脚边还在冒泡的海水,又抬头瞅了瞅那座还在往前压的浪山岳,特里同的金鳞尾巴在浪尖上一闪而过,显然还在较劲。
这时候不伤他?难不成跟他握手言和?
可看着船员们忙前忙后地堵漏洞,赵伯的胳膊被火虾烫起了水泡还在使劲往外舀水,林默心里突然一动——刚才在宫殿里,特里同说起火山时那股子憋屈劲,不像是装的。他不是不想护着子民,是被那火山逼得没辙了,才把火气撒到自己头上。
就跟小时候被大人冤枉,明明想帮忙却搞砸了,只能对着空气发脾气似的。
“有了!”林默突然一拍大腿,吓得旁边的敖牙一激灵。
“东家,你咋了?”敖牙举着个大贝壳挡着脸,生怕被浪头拍着,“结界快撑不住了,再不想辙,咱都得变成腌鱼!”
“把咱带的那些海盐拿过来!要最粗的那种!”林默扯着嗓子喊,同时往水幕里猛灌灵力,暂时稳住那些蔓延的裂痕,“还有,让会潜水的弟兄准备好,听我号令!”
二柱子虽然一头雾水,还是赶紧招呼人搬海盐。粗盐袋子“咚”地扔在甲板上,林默抓过一把就往掌心搓,同时对浪尖上的特里同喊:“喂!金鳞小子!你是不是不敢靠近火山口?怕被岩浆烫秃尾巴?”
这话果然管用,浪尖上的特里同猛地探出头,脸都气歪了:“胡说!我是海神之子,还怕那点破岩浆?”
“那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林默故意扬高了声音,手里的海盐“哗啦”撒进水里,在结界内侧堆出一道白边,“我能让火山口的硫磺泉歇半个时辰,你要是输了,就乖乖停手,看我怎么治这破火山!”
特里同在浪头里冷笑:“你要是能做到,我就认你这东方神的本事!可要是做不到,就别怪我把你们连人带船压成海底泥!”
“一言为定!”林默扭头对敖牙喊,“带三个水性最好的弟兄,拿上这袋红树籽,跟我往下潜!记住,看见火山口周围的黑色礁石,就把籽往石缝里撒,撒完赶紧往上冲,别回头!”
敖牙虽然一脸懵,但还是利索地招呼了三个精壮的船员,每人揣了袋沉甸甸的红树籽。林默深吸一口气,猛地纵身跳进海里,冰凉的海水瞬间裹住她,耳边全是浪涛的轰鸣。
特里同的神力在水里翻涌,像无数根细针往骨头里扎。林默咬着牙催动灵力,在身前开出条水道,朝着海底火山口的方向冲。越往下,海水越烫,硫磺味浓得呛人,偶尔有火虾窜过来,都被她用水墙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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