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乱炖 （二十七）关系缓和

时光在药草的苦涩气息中悄然流淌。木叶在击退敌人后，进入了一段难得的休养生息期。表面的伤痕逐渐愈合，而某些深植于人心的东西，却在无声无息中发生着不易察觉的转变。

泉奈的恢复缓慢而稳定。后背的伤口开始结痂，虽然依旧狰狞，但至少脱离了生命危险。那股侵蚀性的毒素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拔除、净化，只留下虚弱不堪的身体和时常纠缠的噩梦。梦里不再只有家族的荣耀与仇恨，偶尔会闯入冰冷的红眸、飞溅的毒雾，以及最后那一刻，自己决绝撞开对方时，对方眼中罕见的惊愕。

每一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他都会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望着窗外逐渐染上秋意的庭院，写轮眼中流转着复杂难辨的光泽。

千手扉间付出的代价同样沉重。他闭关休养了足足半月才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脸色依旧比平时苍白几分，那股以往如同出鞘利刃般锐利逼人的查克拉气息，也似乎内敛沉寂了许多，带着一种大病初愈后的虚弱感。但他处理公务的效率依旧惊人，只是偶尔在无人处，会极轻微地蹙眉，仿佛在忍受着某种残留的痛苦或不适。

他们再次于火影大楼的会议室相遇，是为了敲定那个筹备已久的新部门——“暗部”的最终章程。与会者还有柱间、斑以及其他几位高层。

会议的气氛依旧称不上融洽，争论时有发生。但微妙的是，当泉奈就某个权限条款提出尖锐质疑时，扉间并未像以往那样立刻以更冰冷的逻辑和更详尽的数据反驳回去，而是沉默地听完，眼眸扫过泉奈依旧缺乏血色的脸，指尖无意识地在卷宗上敲击了两下，才提出一个修改后的、相对折中的方案。

而当扉间坚持要求暗部成员必须定期接受包括幻术抗性在内的特定强化训练时，斑立刻表现出强烈的抵触情绪。出乎意料的是，泉奈在沉吟片刻后，竟开口缓和了气氛：“强化训练可以，但训练内容和考核标准，需要宇智波派员参与制定和监督，确保其公平性，而非单方面的压制。”

扉间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只是淡淡补充：“可以。具体细节后续再议。”

这种克制的、甚至带上了一丝微妙妥协意味的互动，让熟悉他们以往针锋相对模式的柱间和斑都感到了些许诧异。柱间眼中流露出欣慰的光芒，而斑则微微眯起了写轮眼，审视的目光在弟弟和扉间之间来回扫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警惕。

会议结束后，众人散去。泉奈因为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动作稍慢了一些。等他整理好文件走出会议室时，发现扉间并未像往常那样立刻离开，而是站在走廊的窗边，望着楼下正在修建的火影岩雕像。

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棂，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稍稍淡化了些许以往的冷硬。

泉奈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走廊里很安静，只剩下远处传来的些许施工声响。

他走了过去，在离扉间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同样望向窗外。两人之间隔着一段礼貌而疏离的距离，空气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一触即发的紧绷感。

“……听说，你恢复得不错。”最终，是扉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少了些冰碴般的锐利，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或许是疲惫后的沙哑。

泉奈微微侧头，能清晰地看到对方侧脸上那仍未完全消退的、一丝病态的苍白。“死不了。”他习惯性地回以略带刺意的回答，语气却并不像以往那般充满攻击性，“倒是你，看起来还没好利索。”

这话听起来像是嘲讽，细品之下，却藏着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探究。

扉间转过头，眼眸对上泉奈的视线。那目光依旧深邃，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试图将人彻底看穿、剖析，反而带着一种……同样复杂的审视，仿佛在重新评估着什么。

“一点小代价。”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仿佛那几乎耗尽他力量的禁术反噬只是微不足道的损耗，“比起某些不计后果的愚蠢行为，还算划算。”

他指的是泉奈为他挡下毒雾的那一击。

泉奈的眉头立刻蹙起，下意识地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扭开头，重新望向窗外，声音低沉了几分：“……那种情况下，换做任何人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不会。”扉间的回答斩钉截铁，冰冷而现实，“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选择自保或救援更重要的目标。分析局势、做出最优解，才是常态。你的行为，不符合逻辑和效率原则。”

他的话语依旧充满了理性的计算，却奇异地没有引起泉奈的反感，反而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某种伪装。

泉奈沉默了片刻，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和难以言喻的疲惫：“啊……是啊。确实愚蠢。”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仿佛自言自语，“大概是被毒雾熏坏了脑子。”

这一次，轮到扉间沉默了。他看着泉奈被夕阳勾勒出的、略显单薄脆弱的侧影，看着那长而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的淡淡阴影，以及那双总是燃烧着执拗火焰的写轮眼中，此刻流露出的、罕见的迷茫与困惑。

某种细微的、不同于以往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无声地流淌。那不再是纯粹的敌意、算计或警惕，而是一种基于共同经历生死后、难以言喻的羁绊和……探究。

他们依旧不了解对方，甚至可能永远无法真正理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家族世仇、是理念冲突、是无数血与火的历史。

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新的训练场，”扉间忽然转移了话题，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公事公办，却少了几分以往的咄咄逼人，“安装了最新的感应装置，可以模拟多种极端环境。对恢复性训练和实战适应都有帮助。你有空可以去试试。”

泉奈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这几乎算是一种……善意的建议？来自扉间？

“……知道了。”他最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扉间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走廊。

泉奈独自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对方的、清冷而疲惫的气息。

他和千手扉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再次浮上心头，却没有了最初的尖锐和敌意，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复杂的茫然。

或许，答案本身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那条通往未来的、布满荆棘的道路上，他们似乎不得不继续以这种扭曲而奇特的方式，彼此纠缠，彼此审视，甚至……彼此依存下去。

秋风吹过走廊，带来一丝凉意，也吹动了泉奈额前的碎发。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感觉后背的伤口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一一

pS：qAq真的没人注意到我的小细节吗。全麦对扉间的心理中的称呼变得更亲密了诶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