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西门岗亭,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清风刚结束一轮巡逻,正坐在凳子上,捧着他的宝贝搪瓷杯,慢条斯理地喝着冰镇枸杞水。那神态,不像个守护一方安宁的保安,倒像是个在公园里晒太阳退休老干部,悠闲得仿佛世间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岗亭角落里,那盆被玄猫私下命名为“SY-02号永恒基石”的绿植,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也在享受着这份宁静。而墙角那几朵色彩略显鲜艳的小蘑菇,菌褶有节奏地明灭着,哼唱着无人能闻的、调子有点跑偏的《绿岛小夜曲》,为这平静的午后增添了一丝只有特定存在才能感知的“背景音效”。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林浩顶着一头乱毛,怀里紧紧抱着个用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物件,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进了岗亭,脸上混合着兴奋、紧张和一丝后怕。
“李、李哥!救命啊李哥!”林浩气喘吁吁地把那东西往李清风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李清风眼皮都没抬一下,滋溜又喝了一口枸杞水,才慢悠悠地问:“又淘到什么‘传世珍宝’了,把你激动成这样?” 他对林浩这种三天两头往古玩市场跑,时不时抱回些“国宝”级别的“工艺品”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林浩左右看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这次不一样!李哥!真不一样!你看这品相,这包浆,这手感…”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拆开报纸,露出一柄锈迹斑斑、还沾着点泥土的青铜短剑。“看见没?刚出土…呃,不是,是祖传的!战国青铜剑!带铭文的!我花了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表情夸张。
李清风目光随意地扫过那柄所谓的“战国青铜剑”。在他眼中,那剑身黯淡无光,锈色浮于表面,所谓的“铭文”刻痕生硬,充满了现代电动工具的痕迹,一丝一毫的历史沉淀气息或微弱的灵气波动都欠奉。他甚至能“闻”到一股新鲜的、劣质的化学做旧药水味儿。
“嗯,不错。”李清风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价菜市场的大白菜,“做工挺…别致的。”
“是吧是吧!”林浩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更兴奋了,“我就说嘛!这回肯定捡着大漏了!不过…”他脸上又露出一丝愁容,“我刚抱着这东西回来,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人盯着我…李哥,你说会不会是这东西太珍贵,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仿佛那里还残留着被注视的寒意。
李清风心中了然。盯上林浩的,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古玩贩子或者小偷。那丝若有若无的、带着贪婪与阴冷的精神力残留,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是修行了某种粗浅邪门功法之人才会留下的痕迹。林浩这次买的“古董”虽然是假的,但他频繁出入古玩市场,大手大脚,本身又是知名富二代,恐怕早就被某些隐藏在都市阴影里的、懂得些皮毛术法的“有心人”给标记了。这柄假剑,不过是个引子。
“心里作用吧。”李清风不欲点破,免得吓到这小子,他放下搪瓷杯,站起身,走到岗亭门口,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街角。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戴着鸭舌帽、身影有些模糊不清的男人迅速缩回了头。
李清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转身回来,对一脸紧张的林浩说:“你这东西,煞气太重。”
“啊?煞气?”林浩一愣,“李哥,你还懂这个?”
“略知一二。”李清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弯腰从岗亭角落堆放杂物的纸箱里,随手摸出一块灰不溜秋、巴掌大小、形状极不规则,甚至还有点棱角的鹅卵石。那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就跟小区花坛里随便捡的没什么两样。
“给,拿着。”李清风把石头塞到林浩手里,“把这‘镇煞石’跟你那‘宝剑’放一起,抱好了。记住,回家路上,别东张西望,直接回去。到家后,把这石头放在你放古董的柜子顶上,保准你以后淘东西顺顺利利,百邪不侵。”
林浩看着手里这块脏兮兮、丑了吧唧的石头,又看看桌上那柄“战国青铜剑”,嘴角抽搐了一下:“李哥…这…这石头…它真能镇煞?” 他严重怀疑李清风是在逗他玩。
“信则灵。”李清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笃定,“快回去吧,再晚市场该收摊了。”
林浩将信将疑,但出于对李清风一种莫名的信任(主要是之前李清风展现出的种种“运气”和“眼力”让他觉得深不可测),他还是把那块丑石头和“青铜剑”重新用报纸包好,紧紧抱在怀里,嘴里嘀咕着“镇煞石…百邪不侵…”,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就在林浩离开后不久,那个躲在街角的灰色夹克男人也悄然跟了上去。他叫乌老三,是个勉强摸到炼气期门槛的散修,专干些偷鸡摸狗、凭借微弱精神力感应“寻宝”的勾当。他之前感应到林浩身上似乎有微弱的“宝光”(其实是林浩身上某个祖传玉佩残留的一丝气息,与他刚买的假剑无关),便动了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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