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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服务器机柜上疯狂闪烁的红灯和屏幕上最后崩溃的数据流残影，映照出帝壹三人凝重的脸庞。窗外，那些黑色的“清洁工”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逼近，他们移动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作战服摩擦的细微嘶嘶声和靴子落在鹅卵石上近乎消音的闷响。
“自毁程序启动！十秒后熔毁核心！”沃克低吼着，狠狠拍下键盘上一个鲜红色的物理按钮。服务器发出更加刺耳的过载蜂鸣。
“能量场收缩！他们打算强攻！”苏晚急促地说道，双手虚按在太阳穴两侧，努力感知着外部，“正面三个，侧面两个，屋顶还有狙击手…他们携带的武器能量反应…能穿透我们的墙体！”
“不能困守！”帝壹瞬间做出判断。这栋老建筑根本挡不住专业级攻坚火力，更何况对方可能还有非对称手段。“从后窗走，下到河道！利用地形！”
他话音刚落！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声猛地从正门和侧窗传来！不是爆破，而是某种巨大的力量在硬撼！老旧的木门瞬间出现裂纹，钢化玻璃窗剧烈震颤！
“他们没用枪？！”沃克一惊。
“他们想活捉！或者…确保某些东西不被破坏！”帝壹眼神一凛，瞬间明白了对方的优先目标——可能是他，也可能是安娜可能已经传输过来的部分数据，或者他们携带的设备！
“走！”
帝壹毫不犹豫，对着正门方向扣动扳机！哒哒哒哒！紧凑型冲锋枪喷出火舌，子弹打在厚重的木门上，暂时压制了外面的撞击。同时他猛地向后窗扔出一枚声光震撼弹！
轰隆！刺眼的白光和巨大的噪音在狭窄的后巷爆开！
“就是现在！”
沃克一脚踹开早已松动的后窗老旧插销，苏晚率先灵巧地翻了出去。帝壹和沃克交替射击掩护，紧随其后。
三人刚落到潮湿的后巷地面，头顶就传来玻璃破碎和子弹呼啸的声音！屋顶的狙击手开火了！灼热的能量光束打在他们刚才落脚的位置，将鹅卵石地面熔出一个个小坑！
“妈的！是能量武器！”沃克骂了一句，举枪对着屋顶黑影大概方向一个点射，暂时压制对方。
“这边！”苏晚指引方向，三人沿着狭窄的后巷向利马特河岸狂奔！
身后，安全屋的正门和侧窗终于被暴力撞开，数名黑色身影涌入，但他们没有立刻追击，而是迅速开始搜查和安装某种装置——他们的首要任务似乎是控制现场和获取数据。
这给帝壹三人争取了宝贵的几十秒！
然而，前方的巷口突然也出现了两名拦截的清洁工！他们手中的奇特武器抬起，枪口开始凝聚蓝色的光芒！
“散开！”帝壹大喝一声，猛地向一侧翻滚！
咻！咻！
两道蓝色的能量束擦着他们的身体掠过，击中身后的墙壁，瞬间将其融化出两个碗口大的洞，边缘呈现出晶体化的特征！
沃克反应极快，在翻滚的同时已经举枪还击！标准的战术点射！砰！砰！两名清洁工似乎没料到目标的火力反击如此精准果断，一人头盔上爆出一团火花，动作猛地一滞，另一人则迅速寻找掩体。
“他们的护甲很硬！”沃克喊道，刚才那两枪他瞄准的是头部，竟然没能直接击穿！
帝壹已经起身，眼神冰冷。逆熵烙印高速运转，在他的视野中，那两个清洁工的动作似乎变慢了一丝，能量武器充能的间隙、他们寻找下一个射击角度的轨迹都被提前预判！
“左面那个，打他右肩关节！右面那个，瞄准武器能量匣！”帝壹低喝道，同时自己举枪对着左侧清洁工连续射击！
沃克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砰！精准的一枪打在右侧清洁工武器的薄弱部位！那武器猛地爆出一团电火花，瞬间哑火！
而左侧清洁工则被帝壹的连续射击打得连连后退，护甲虽然挡住了子弹，但巨大的动能冲击让他暂时失去了平衡！
“走！”
三人趁机如同猎豹般从两个暂时失效的障碍中间冲过，扑向不远处的河堤栏杆！
身后传来更多的脚步声和能量武器射击声，但都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跳入了冰冷漆黑的利马特河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全身，刺骨的寒意让人几乎窒息。但此刻谁也顾不上这些。三人奋力向河对岸游去，那里灯光更少，建筑更密集，更容易躲藏。
追兵赶到河堤，对着河面发射了几道能量光束，光束入水后迅速衰减消失，只激起一片沸腾的气泡。他们似乎没有下水追击的打算，只是冷静地沿着河岸奔跑，试图锁定他们的上岸点。
帝壹三人潜泳了一段距离，在靠近对岸一处废弃的小码头下方冒出头，剧烈地喘息着。
“暂时…暂时甩掉了…”沃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警惕地观察着两岸。
“安娜…安娜那边怎么样了？”苏晚喘着气问，声音带着担忧。
帝壹的心也沉了下去。刚才情况危急，完全顾不上安娜那边。他尝试用防水袋里的卫星电话联系，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节点彻底毁了，自毁程序应该生效了，希望没留下太多痕迹。”沃克脸色难看，“但安娜她…”
就在这时，帝壹手中的卫星电话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行字自动跳了出来：
【笨蛋！差点害死我！(#`o′)】
是安娜！她没事！
帝壹心中一喜，连忙尝试输入文字回复：【你还活着？情况怎么样？】
【废话！老娘可是食尸鬼！哪那么容易死！】文字飞快地跳出，带着她一贯的风格，【差点就被顺藤摸瓜抓到真身了！幸好我提前准备了七个镜像跳板和一条物理断线闸！他们的反向烧蚀只毁掉了我最外围的三层肉鸡！】
【不过攻击计划泡汤了。cbp的系统比预想的还变态，经过这么一闹，警戒等级肯定提到最高了，短期内别再想打它的主意。】
帝壹的心又沉了下去。最关键的目标没能达成。
【但是——】安娜的文字后面跟着一个得意的表情符号，【在链接被掐断前的零点零三秒，我好像…不小心捞到了一点点边角料数据流。是关于你那个账户的关联信息。】
帝壹精神一振：【是什么？】
【账户078-4492-1近期最大的一笔资金流出，目的地不是某个公司或个人，而是…一个代号。】安娜的文字透着一丝神秘，【代号：‘米诺陶洛斯’（minotaur）。资金备注是：‘迷宫维护与饲料’。】
米诺陶洛斯？希腊神话中的牛头怪物，被困在克里特岛的迷宫中，以人肉为食。这个代号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迷宫”指什么？“饲料”又是什么？难道是指用于某种实验的资金？或者…是暗指被他们控制的人？
【能追踪到这个代号的详细信息吗？】帝壹立刻问道。
【难。这种级别的代号通常关联着最高保密等级的项目，信息物理隔离得非常彻底。】安娜回复，【不过…‘米诺陶洛斯’这个代号，我好像在我的…‘老朋友’们的某些非法交易暗网里瞥见过几次。似乎与一些非自愿的‘人体潜能开发’和‘神经接口极限测试’有关。地点…可能在东欧或者波罗的海某个地方。】
人体潜能开发…神经接口极限测试…帝壹立刻想到了张伟脑中的那个生物电极，以及主任的失踪！难道“饲料”指的是…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帮我盯紧这个代号，安娜，有任何消息立刻通知我。报酬加倍。】帝壹快速输入。
【成交！不过下次行动前麻烦提前买好人身保险，受益人写我！(￣︶￣)】安娜的文字后面跟着一个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号码，随即通讯切断。
帝壹收起电话，将“米诺陶洛斯”这个代号深深记在心里。这可能是目前唯一的、指向基金会真正核心秘密的线索。
“我们现在怎么办？”苏晚低声问道，三人都湿漉漉地躲在码头阴影下，形貌狼狈。
帝壹环顾四周。对岸的追兵似乎暂时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但没有离开，仍在沿岸搜索。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河道区域。
“先找个地方落脚，弄干衣服，从长计议。”帝壹说道，“沃克，你在苏黎世还有别的安全点吗？”
“有一个备用的，在红灯区附近，鱼龙混杂，更容易隐藏。”沃克点头，“但需要绕点路。”
“就走那边。”
三人借着夜色和城市复杂地形的掩护，小心翼翼地离开河岸，潜入苏黎世迷宫般的老城小巷。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河对岸帝壹他们之前的安全屋处。
那些黑色的“清洁工”已经完成了现场勘查和数据回收。一名像是队长的人物，正对着腕部一个装置进行汇报，声音经过处理，冰冷而无情：
“目标逃离。现场数据已回收，分析中。跳板节点已物理摧毁。未发现高价值数据残留。对方黑客未能突破cbp核心防火墙。”
短暂的沉默后，腕部装置传来回应，同样是电子合成音：“优先级变更。‘米诺陶洛斯’项目信息可能已部分泄露。清理所有潜在关联线索。提升‘变量’（帝壹）威胁等级至‘高’。必要时，可进行‘强制性回收’。”
“明白。‘饲料’运输流程是否需要调整？”
“按原计划进行。确保‘迷宫’绝对安全。”
“收到。”
通话结束。清洁工队长打了个手势，所有队员迅速集结，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被破坏的安全屋和利马特河冰冷的河水，无声地流淌。
而在城市另一头，帝壹三人刚刚抵达沃克所说的那个位于红灯区边缘的、嘈杂混乱的廉价旅馆。
帝壹站在房间窗口，看着外面霓虹闪烁、人流复杂的街道，手中紧紧攥着那枚来自洛璃的银黑色装置。
“米诺陶洛斯…”他低声重复着这个代号。
他知道，这场战斗的重心，已经悄然转移。cbp或许坚不可摧，但那个藏在“迷宫”中的“牛头怪”，或许才是真正关键所在。
他需要找到那座迷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