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落日将戈壁染成血色。林一伏在一块巨石后,箭矢的破空声不断从头顶掠过。他右肩的伤口还在渗血,将青色外袍浸透成暗紫色。
“东家!”护卫队长老张匍匐过来,脸上满是尘土和汗水,“兄弟们撑不住了,这群马匪比预想的多了三倍!”
林一咬牙折断肩头的箭杆:“货物呢?”
“驼队被围在西边谷口,王管事带人守着,但...”老张的声音低了下去,“对方有重弩,我们死了三个伙计。”
林一眼中闪过一丝痛色。这些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部下。他小心地从石缝中观察敌情——约莫五十骑在马匪正在山坡上集结,准备发起最后一波冲锋。他们的装备精良得不像普通强盗,而且战术配合默契,显然是有人精心培养的死士。
“发信号,让所有人向绿洲撤退。”林一果断下令,“我带一队人断后。”
老张大惊:“东家!这太危险了!”
“执行命令!”林一的声音不容置疑,“记住,人比货重要。”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通衢天下的商队开始有序后撤。林一带着五名精锐护卫占据制高点,用弓箭掩护。就在马匪即将冲上山坡时,林一突然发现对方阵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赵家商队的二掌柜!
“果然是他!”林一心头火起,拉满弓弦,一箭射中那人的坐骑。马匹嘶鸣倒地,引起一阵混乱。
借着这个空当,林一大喝一声:“黑狼帮的兄弟听着!赵家许你们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马匪的攻势明显一滞。一个头戴狼皮帽的壮汉勒住马缰:“你怎知我们是黑狼帮?”
“西北第一马帮,谁人不知?”林一忍着肩痛站直身体,“但黑狼帮向来只劫贪官污吏,何时开始对正经商队下手了?”
狼皮帽汉子脸色阴晴不定。林一趁机加码:“我林一说话算话。若诸位肯罢手,不但有重金相酬,通衢天下还愿与黑狼帮合作西北商路,利润三七分账!”
“东家!”老张急得直拽林一衣袖,“这...”
林一摆摆手,继续高喊:“赵家许你们的,不过是一锤子买卖。与我合作,细水长流!”
狼皮帽汉子与手下低声商议片刻,突然摘下面巾:“林东家果然爽快!不过空口无凭...”
“以此为证!”林一解下腰间玉佩抛过去,“持此物到任何通衢天下分号,可支取五千两白银!”
狼皮帽接过玉佩,仔细端详后大笑:“好!今日就交林东家这个朋友!”他一挥手,马匪们竟然调转马头,让开了一条路。
老张等人目瞪口呆。林一却眼前一黑,险些栽倒——箭伤加上失血过多,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东家!”
“没事...”林一强撑着,“先撤到安全地带...派人盯紧那个赵家掌柜...”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向前栽去。
七日后,通衢天下总部。
李丽正在账房核对本月收支,突然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在窗台。她解下鸽腿上的信筒,展开一看,脸色瞬间煞白。
“备马!立刻备最快的马!”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在发抖,“再准备酒精、纱布和退烧药材,我要立刻启程去西北!”
小萱儿被母亲的异常吓到了:“娘亲,怎么了?”
李丽蹲下身,强忍泪水:“爹爹受了点伤,娘亲要去照顾他。萱儿乖乖在家跟王爷爷学算账,好吗?”
“我也要去!”小萱儿倔强地咬着嘴唇。
“不行。”李丽罕见地对女儿板起脸,“西北路途遥远,危险重重。萱儿听话,娘亲答应你一定把爹爹平安带回来。”
当夜,李丽带着两名护卫和一名郎中,骑着最快的马星夜兼程。她不断回想着信上的内容——“东家肩部中箭,伤口化脓高烧,恐有性命之忧...”
五日的路程,她硬是三天就赶到了。当看到临时营帐中昏迷不醒的丈夫时,李丽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林一脸颊凹陷,嘴唇干裂,额头烫得吓人。
“伤口感染了。”随行郎中低声道,“已经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但...”
李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准备热水,大量盐水。还有,把我带的酒精拿来。”
她轻轻揭开林一肩上的绷带,一股腐臭味立刻弥漫开来。伤口周围已经发黑,脓血不断渗出。郎中们纷纷摇头,但李丽不为所动。
“刀。”她伸出手,“我要清创。”
在烛光下,李丽用烧红的匕首小心剔除腐肉,再用盐水反复冲洗,最后用高度酒精消毒。这套现代清创方法在古代堪称惊世骇俗,郎中们看得目瞪口呆。
“夫人,这...这酒精会不会太烈?”
“正需要它的烈性。”李丽额上渗出细密汗珠,“伤口里的邪毒必须彻底清除。”
处理完伤口,她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白色药丸——这是她秘密研制的“退热散”,主要成分是柳树皮提取物,具有类似阿司匹林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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