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一条渴望被煮了的鱼 第102章 步步惊心明玉18

紫禁城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浓墨般的乌云层层覆盖，沉甸甸地压在高耸的宫墙和飞檐之上，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乾清宫东暖阁内，康熙皇帝正批阅着奏章，眉宇间是日积月累的帝王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御前太监梁九功轻手轻脚地呈上一封密信，信封上并无特殊标记，但那传递的路径和最终的落点，却让这薄薄的几页纸重若千钧。

康熙漫不经心地拆开，目光扫过字迹，起初是疑惑，随即是难以置信，最后，那压抑着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引线，迅速在他眼中蔓延、升腾。信是马尔泰·若曦写的，收信人……竟是他的两个儿子，皇四子胤禛和皇十四子胤禵！信中的字字句句，清晰无比地表达了她对指婚给皇八子胤禩的强烈抗拒，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恳求，请求他们——“来接自己”！

“来接自己”？把他爱新觉罗·玄烨的皇子当成了什么？把这森严的紫禁城当成了什么？又把他这个一国之君的旨意当成了什么？康熙的手指猛地收紧，将那信纸攥得褶皱不堪。好啊，真是好一个马尔泰·若曦！平日里看着伶俐聪慧，甚至带着几分不同寻常女子的洒脱，却原来心思如此活络，手段如此了得！竟将他膝下几个最出色的阿哥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们为她牵肠挂肚，甚至不惜违逆君父！

“水性杨花！”一声低沉的怒吼从康熙喉间迸出，如同闷雷在暖阁内炸响。梁九功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出。康熙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帝王权威被冒犯、被轻视的震怒。他“嚯”地站起身，将那揉成一团的信狠狠掷在地上，声音冰冷如铁：“传朕旨意！马尔泰·若曦，恃宠而骄，品行不端，搅乱宫闱，其心可诛，即刻赐死！八阿哥胤禩，御下不严，引此祸端，闭门思过，无诏不得出！”

圣旨一下，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溅入了冷水，整个皇宫瞬间被引爆。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到了各位阿哥的耳中。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与若曦牵扯最深的八阿哥胤禩，他温润如玉的面庞瞬间血色尽失，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落地，碎瓷片和温热的茶水四溅开来，如同他此刻碎裂的心。他来不及多想，甚至来不及整理仪容，便朝着乾清宫方向疾奔而去。

紧接着，四阿哥胤禛那常年冰封的脸上也出现了裂痕，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痛与决绝。十阿哥胤?咋咋呼呼，已是慌了神，拉着九阿哥胤禟就要一起去求情。胤禟心思缜密，虽知此事棘手，但关乎八哥和那个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在意的女子，也无法坐视。十四阿哥胤禵年轻气盛，对若曦更有一种朦胧的情愫，闻讯更是心急如焚。就连一向超脱、与若曦交好的十三阿哥胤祥，在得知这一晴天霹雳后，也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以八阿哥为首，四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六位皇子，竟不约而同地齐聚在乾清宫那巍峨的殿门前。天空此时已是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顷刻间便成了倾盆暴雨。雨水无情地冲刷着紫禁城的金瓦红墙，也瞬间淋透了跪在丹陛下的六位阿哥。

他们不顾浑身湿透，不顾皇家体面，在冰冷的雨水中重重叩首，声音在雨声雷声中显得格外悲切与坚定：“皇阿玛！儿臣恳请皇阿玛收回成命！若曦罪不至死啊！皇阿玛开恩！”

“皇阿玛，一切罪责儿臣愿一力承担，求您饶若曦一命！”这是八阿哥带着颤抖的恳求。

“皇阿玛，若曦只是一时糊涂，儿臣愿担保她再不敢犯！”这是十三阿哥急切的声音。

“皇阿玛，开恩啊！”

……

六道挺拔的身影，六位大清帝国最尊贵的皇子，此刻却为了一个女子，跪在暴雨中，声嘶力竭地挑战着他们父皇至高无上的权威。这一幕，何其壮观，又何其……刺眼。

殿内的康熙，听着外面混杂在雨声中的求饶声，看着窗外那一片跪倒在雨地里的身影，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苦心栽培的儿子们，他寄予厚望的阿哥们，如今为了一个马尔泰·若曦，竟联合起来逼宫？他们将他这个皇帝的威严置于何地？将他们爱新觉罗家的脸面置于何地？愤怒、失望、心痛，种种情绪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他猛地一拍御案，想要斥责，却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皇上！”梁九功魂飞魄散，尖着嗓子扑了上去，“快传太医！传太医！”

乾清宫内顿时乱作一团。而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皇后小鱼（化名）匆匆赶来。她一进殿，便看到康熙晕倒在龙椅上，脸色苍白，而殿外，是六个不知死活、还在雨中跪求的儿子。

刹那间，一股滔天的怒火从小鱼心中涌起。这怒火，源于对丈夫的心疼，源于对儿子们不争气的失望，更源于一种被背叛的痛心。她先是疾步走到康熙身边，确认他只是气急攻心暂无大碍后，猛地转身，目光如冰刀般扫向殿外那六个身影。

她甚至没有打伞，径直走入瓢泼大雨之中，凤袍瞬间湿透，紧贴在身上，却更显其气势凛然。她一步步走到跪在最前面的八阿哥面前，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扬手——“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清晰地回荡在雨声中，甚至盖过了部分雷鸣。

八阿哥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火辣辣的疼，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小鱼皇后脚步未停，依次走过四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面前，每至一人面前，便是毫不留情的一个耳光。“啪！”“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每个阿哥的心上，也砸碎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

最后，她停在了十三阿哥胤祥面前。这个她素来最疼惜、认为最是光风霁月、体贴圣意的儿子，此刻也跪在这里。小鱼皇后的眼中，痛心远远超过了愤怒。她抬起手，这一巴掌，似乎比之前的更重，更沉。

“啪！”

打完，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用一种掺杂着无尽失望和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胤祥，声音因为激动和寒冷而微微颤抖，却字字如刀，割在胤祥的心上：“胤祥！你真是不配本后疼你！”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得胤祥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雨水混杂着悔恨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到的，是皇后娘娘那双曾经对他充满慈爱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封的寒意。

“你皇阿玛与本后不疼你吗？”小鱼皇后厉声质问，声音穿透雨幕，“结果疼出个白眼狼来！马尔泰·若曦与你有什么比你皇阿玛还深厚的情义吗？让你这样忤逆不孝，罔顾君父安危，跪在这里逼迫生身之父！”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被彻底伤透的决绝：“既然如此，本后今日就收回对你们兄妹们的疼爱之心！赏出去的东西就算了，本后算是知道为什么你皇阿玛最疼太子了！因为太子懂得孝顺，懂得体谅，懂得何为君父之纲！以后本后也只疼太子，你们——”她的目光逐一扫过眼前六张或震惊、或羞愧、或惶恐的脸，“不配！”

说完这最后两个斩钉截铁的字，小鱼皇后决然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拖着湿透沉重的凤袍，一步一步走回乾清宫内。那背影，是前所未有的孤直与冷硬。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殿内的屏风之后，经过太医急救已然苏醒、被梁九功扶起靠在榻上的康熙，以及闻讯赶来探视的太子胤礽，将她在雨中的一番斥责，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中。

康熙此刻已是老泪纵横，他紧紧握住太子的手，太子亦是热泪盈眶。父子二人透过屏风的缝隙，看着那个为他们挺身而出、不惜严惩爱子以维护他们权威和健康的女人，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慰藉。在这冰冷无情的天家，能有这样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维护自己的妻子\/额娘，是何其幸运！他们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任由泪水流淌，那是感受到真挚亲情后的宣泄与幸福。

“有后如此，有母如此，夫复何求！”康熙哽咽着对太子说道。太子重重地点头，心中对皇后的孺慕之情与对父皇的孝心，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暴雨依旧在下，殿外的六个阿哥，如同六尊被遗弃的石雕，跪在冰冷的雨水中。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心里是彻骨的寒。皇后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将他们所有的坚持和理由都割得支离破碎。尤其是十三阿哥胤祥，皇后那“不配”二字，如同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让他痛不欲生。

随后，康熙在皇后的扶持下，强撑着病体，下达了一系列更严厉的旨意：太子监国，代理朝政；八阿哥胤禩、四阿哥胤禛、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禵，这六位皇子，以“不孝不悌，忤逆君父”之罪，全部圈禁宗人府，无旨不得释放！同时，康熙亲自批准了皇后所下的中宫笺表，将此事定性，对六位阿哥严加申斥，公告后宫与前朝。

皇后小鱼更是亲自执笔，写下了一道措辞极为严厉的懿旨，痛斥六位阿哥的行径，字里行间充满了失望与决绝，明确表示收回对他们的慈爱之心。这道懿旨与中宫笺表一同颁下，如同最后一道枷锁，彻底断了阿哥们求情的念想。

尘埃，似乎就此落定。马尔泰·若曦的结局无可更改，在一个风雨过后的清晨，被赐自尽，香消玉殒。她如同一颗骤然划过紫禁城上空的流星，曾经引起过诸多关注与波澜，最终却以最惨烈的方式陨落。

而八阿哥胤禩，在宗人府圈禁一段时间后，被康熙以一道冷酷无比的旨意，直接过继给了早已薨逝的安亲王岳乐为嗣，彻底断绝了他继承大统的任何可能。此举意味着将他从康熙嫡子的序列中剔除，无论朝中八爷党的官员如何上书求情，甚至其他妃嫔试图劝说，康熙都毫不动摇，铁了心要给予这个曾经最受朝臣拥戴的儿子最沉重的惩罚。

宗人府的高墙之内，日子是漫长而煎熬的。曾经的意气风发，曾经的兄弟情深，在现实的残酷和冰冷的墙壁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十三阿哥胤祥每日面对着空寂的墙壁，耳边反复回响着皇阿玛的震怒、皇额娘那记响亮的耳光和她那句“不配”。他想起曾经，皇后娘娘是如何对他和妹妹们嘘寒问暖，多有赏赐，甚至在皇阿玛面前为他们美言，让他们摆脱了早年失恃的孤苦。而自己，却为了一个交往并不算最深、只是引为知己的若曦，深深地伤害了真正疼爱自己的皇额娘和皇阿玛。

悔恨，如同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心。他想起自己的两个妹妹，因为自己这次愚蠢的行径，定然也受到了牵连，失去了皇后的庇护和皇帝的欢心。当数月后，他们几人因康熙万寿节暂得赦免放出时，胤祥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妹妹们，看到的，却是两个妹妹那冰冷、疏离，甚至带着清晰厌恨的眼神。

那眼神，比皇后的巴掌，比宗人府的冷饭，更让他痛彻心扉。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她们，让她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再次跌回谷底，甚至可能更糟。她们原本明亮的眼眸中，如今只剩下对兄长愚蠢行为的怨怼。

“十三哥，你可知我们如今在宫中举步维艰？” “十三哥，你当初为何要那般冲动！”妹妹们带着哭腔的质问，让他无地自容。

胤祥痛苦地闭上双眼，恨不得能时光倒流，回到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他一定会死死拉住当时的自己，甚至不惜动手打醒那个被所谓“义气”和“情愫”冲昏了头脑的混蛋！可惜，这世间从无后悔药可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无论身份尊卑，代价往往沉重得超乎想象。

与失势的几位阿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太子胤礽。经过此事，他更加深刻地认识到皇阿玛和皇额娘对他毫无保留的维护与期望。他每日更加勤勉地处理政务，事无巨细地向康熙汇报请示，对皇后小鱼更是晨昏定省，孝心有加，甚至比以往更加亲近和依赖。

康熙与小鱼皇后将太子的转变看在眼里，心中倍感欣慰。他们高兴地接受了太子的孝心，并且，在皇后的提议下，宫中形成了一项不成文的规定：每日晚膳，若非重大庆典或紧急政务，康熙、皇后、以及皇后所出的那对备受宠爱的三胞胎幼子幼女，必定会同太子与太子妃一同用膳。后来，小鱼又特意提出，将太子与太子妃唯一的嫡女也接来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