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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光线忽明忽暗。
许若冰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说什么？
他看到了自己眼神里的“怜悯”和“困惑”？
这怎么可能！
自己一向以情绪控制能力着称，在解剖台上，面对任何惨烈的尸体，都能做到心如止水。
刚才，她自问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可他，却像一个能洞察灵魂的魔鬼，精准地剖开了她最深层的伪装。
这种感觉，比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还要恐怖！
因为枪，只能威胁她的生命。
而这个男人，却能……看穿她的灵魂！
“你……”
许若冰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惊惧。
她想问“你到底是谁”，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她隐隐有种预感，答案，会是她无法承受的。
余九看着她那张因为震惊而失了血色的俏脸，心中毫无波澜。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击溃她的骄傲，颠覆她的认知，让她在自己面前，再无任何秘密可言。
“许sir，有时候，真相并不在卷宗里。”
余九的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冰冷而危险的气息，瞬间笼罩了许若冰。
就在她下意识想要后退的瞬间。
一道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带着奇异魔力的低语，直接在她的脑海深处响起。
【去查西贡码头，废弃的13号仓库。】
【答案，就在那里。】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得可怕！
许若冰浑身猛地一震！
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走廊里空无一人。
眼前的余九，嘴唇根本没有动过！
那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她猛地抬头，再次对上余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神明俯瞰蝼蚁般的戏谑。
这一刻，许若冰心中所有的科学、逻辑、唯物主义世界观，轰然崩塌！
她第一次，对这个世界，对自己所认知的一切，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和……一丝无法遏制的好奇。
余九不再多言，与她擦肩而过，径直离去。
只留下许若冰一个人，呆立在原地，手脚冰凉。
……
当天下午。
西贡码头，13号废弃仓库。
十几辆没有鸣笛的警车，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这里。
许若冰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行动服，亲自带队。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了自己法证部最信得过的几个心腹。
“许sir，这里已经废弃十几年了，真的会有线索吗？”一名年轻的法证人员，有些怀疑地问道。
许若冰没有回答。
她的脑海里，还在回响着那道诡异的低语。
理智告诉她，这很荒谬。
但直觉，却驱使着她，来到了这里。
“破门。”
她冷冷地下令。
厚重的铁门被强行破开，一股陈腐的，混合着鱼腥味的霉气，扑面而来。
仓库里，空空荡荡，积满了厚厚的灰尘。
“分组搜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许若冰下令。
她自己，则径直走向了仓库的最深处。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
最终，她在一片不起眼的混凝土地面前，停下了脚步。
她蹲下身，用战术手电照亮地面。
这里的灰尘，似乎比其他地方，要薄上一些。
“把这里的地面，给我砸开。”
“什么？许sir，这……”
“执行命令！”
几名警员不敢再多问，立刻取来重型工具。
“哐当！”
“哐当！”
沉重的破拆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响。
随着水泥块被一块块撬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暴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通往地下的暗格！
一股比仓库里更浓郁，更邪异的腥臭味，从洞口里，翻涌而出！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戴上防毒面具，下去看看！”
许若冰第一个，顺着简陋的梯子，爬了下去。
地下室不大，约莫二十平米。
而当战术手电的光芒，照亮整个地下室时。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地下室的正中央，用不知名的暗红色颜料，画着一个巨大而诡异的圆形法阵。
法阵的四周，散落着一些动物的骸骨，和一些早已干涸的，类似祭品的器皿。
而在法阵的中央，赫然摆放着一个简陋的祭坛！
祭坛上，还残留着一些已经发黑的血迹，和几根女性的长发！
这里……竟然真的是一个邪教的祭祀场所！
“快！全面取证！”
许若冰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那个男人，那个魔鬼般的学员，给她的，是打开地狱之门的，唯一的钥匙！
很快，法证人员在祭坛的血迹中，成功提取到了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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