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蜀军大营染成一片赤红。张飞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米仓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山上的敌军寨墙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嘲笑着他的无能。
将军,今日又折了一百七十八人。范疆从身后走来,声音低沉。
张飞猛地转身,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俺知道!俺他娘的都知道!他的声音如同雷霆,震得周围士兵纷纷低头退避。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走来:将军,军师请您和赵将军速去大帐议事。
大帐内,庞统正俯身在地图前,羽扇轻摇,眉头紧锁。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军师!张飞大步走入,铠甲铿锵作响,可有破敌良策?再这样耗下去,我军士气都要耗尽了!
庞统示意他坐下,轻声道: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可走。
张飞迫不及待地追问:哪两条?
其一,继续强攻。庞统指向地图上的米仓山,但山路狭窄,敌军据险而守,我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代价。即便最终攻下,恐怕也无力继续北上。
张飞一拳砸在案几上:那第二条路呢?
帐内突然安静下来,庞统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暂时后撤,另寻他路。
后撤?张飞猛地站起,案几被他撞得摇晃不已,军师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们死了许多兄弟,现在撤退,岂不是前功尽弃!大哥还在成都等着我们的捷报!
庞统不急不躁,轻摇羽扇:此退非彼退。
张飞瞪大眼睛:此话怎讲?
庞统起身,走到张飞身边,声音压低:我等可详攻数日,再传出消息,粮草不济,传令全军拔营撤退。杨任若见我军撤退,必会率军追击。届时我们设下埋伏,必能大破敌军。
张飞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摸着钢针般的胡须,若有所思:你是说...诈退诱敌?
正是。庞统点头,杨任此人谨慎有余,但杨柏性急贪功。若见我军撤退,二人必有分歧。只要他们出寨追击,我军埋伏在山谷两侧,定能一举歼灭。
严眼若有所思地点头:军师此计甚妙。但若杨任识破,按兵不动呢?
庞统轻叹:那我们就真的需要另寻他路了。米仓山易守难攻,强攻绝非上策。
张飞在帐内来回踱步,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突然,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好!就依军师之计!但若那杨任不上钩,俺可不管什么计策不计策,直接带兵杀上山去!
庞统微微一笑:翼德放心,此计虽非万全,但也有几成把握。
张飞第二天继续率三千人马到寨前挑战,杨任却是据守不出,张飞冲寨,只令乱箭射回。
过了几日,蜀军大营中开始流传粮草即将耗尽的消息。士兵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忧虑。几处营帐内,有人故意大声抱怨:听说汉中运粮的道路难行,我们最多还能撑五日!
又过了一日,几辆粮车被不小心点燃,黑烟滚滚直上云霄,十里外都能看见。张飞站在营门前,故意高声呵斥负责粮草的军官,声音大得连山上的守军都能隐约听见:废物!连这点粮草都看不住,我军还如何作战!
当天夜间,蜀军开始拔营,队伍混乱无序,旗帜歪斜,完全不像是有计划的撤退。张飞骑在乌骓马上,频频回头望向米仓山,眼中既有期待又有焦虑。
军师,你说那杨任会追来吗?他忍不住问道。
庞统眯眼望着远处的山峦: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已尽人事,接下来就看杨任如何选择了。
与此同时,米仓山寨中,杨柏兴冲冲地闯入杨任的营帐:将军!大喜啊!探子来报,蜀军粮草短缺,已经开始撤退了!
杨任正在擦拭佩剑,闻言头也不抬:哦?张飞和庞统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杨柏激动地说:千真万确!我们的探子亲眼看见他们粮车着火,营中一片混乱,正趁夜而退,现在正是追击的好时机,趁他们军心涣散,必能大获全胜!
杨任这才放下佩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飞勇猛,庞统多智,岂会因这小小挫折就退兵?此必是诱敌之计。
杨柏不以为然:将军未免太过谨慎。蜀军连日强攻不下,伤亡惨重,如今粮草又出问题,撤退也在情理之中。
杨任走到帐外,远眺山下蜀军撤退的烟尘:庞统号称,与诸葛亮齐名。这样的谋士,怎会犯下粮草被烧的低级错误?他转身对杨柏说,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但不得出寨追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演到什么时候。
杨柏急道:将军!机不可失啊!若等蜀军真的撤退,我们岂不是白白错过大好机会?
杨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执行命令!传令,擅出者斩。
杨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愤愤地甩袖而去。
三天过去了,蜀军的埋伏部队在山谷中已经等待,士兵们趴在潮湿的草丛中,蚊虫叮咬,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张飞的耐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磨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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