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蜀汉的浪漫 第101章 笑声惊魂

天色微明，黑云如墨，沉沉地压在大地上。东南风依旧呼啸不止，卷起枯枝败叶在空中盘旋。曹操率领残部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行进，将士们的铁甲早已被雨水浸透，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赤壁的火光虽已远去，但那场大败的阴影却如这阴沉的天空一般，笼罩在每一个曹军将士的心头。

忽然间，大雨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冲刷着疲惫不堪的军队。甲胄被浸透，铁衣贴在身上，沉重而冰冷。战马的鬃毛湿漉漉地垂着，马蹄踏在泥泞的山路上，溅起的泥水混合着雨水，让行军变得更加艰难。

曹操骑在马上，面色阴沉，雨水顺着他的头盔滴落，胡须也被打湿，显得格外狼狈。他环顾四周，只见军士们个个面色苍白，嘴唇发青，显然已经饥寒交迫。他心中暗叹，赤壁一战，八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如今身边仅剩数千残兵，何其凄凉！

报——前方发现一处村落！斥候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微弱。

曹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暂歇，派人去村里搜寻粮草……他的声音嘶哑，连日奔逃让这位枭雄也显出了疲态。

话未说完，一阵狂风袭来，吹得人睁不开眼。曹操按住被风吹起的斗篷，眯眼望向前方。只见士兵们个个面如菜色，有气无力地拖着脚步。战马也耷拉着脑袋，不时发出虚弱的嘶鸣。

仲康，你带人去。曹操转向许褚，记住，只取所需，莫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刻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上什么仁义道德？唯有先让将士们填饱肚子，才能继续逃命。

许褚会意，抱拳领命而去。军士们得令，纷纷四散而去，闯入附近的村庄，抢夺粮食。然而，荆北百姓战前就被刘封迁移到荆南，且连年战乱，百姓早已逃亡，村落中数十户人家。

不多时，村落方向传来鸡飞狗跳的声响，夹杂着零星的哭喊声。曹操闭目不语，雨水顺着他的胡须滴落。士兵们翻箱倒柜，总算搜罗到些许粮食，又寻来几块火石，勉强能生火造饭。

就在此时，后方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曹操心头一紧，握紧了佩剑，以为又是荆州追兵。然而，待看清来者旗帜，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原来，当先一员大将浑身浴血，正是李典。

丞相！李典滚鞍下马，末将护着诸位先生来了！

曹操定睛一看，只见李典身后跟着程昱、贾诩等谋士，个个狼狈不堪。许褚手持大刀断后，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

好！好！曹操连道两声，紧绷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喜色，有诸位在，我心稍安。

丞相！许褚翻身下马，浑身湿透，铁甲上还带着几道刀痕，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曹操大喜，连忙问道：仲康，后方可有追兵？

许褚摇头：末将断后，已击退几股荆州斥候，暂时无忧。

曹操点头，心中稍安，随即又问：前方是何地界？

一旁的军士禀报道：回丞相，前方有两条路，一边是南州陵大路，一边是北州陵山路。

曹操思索片刻，问道：哪条路离南郡汉冿港更近？

军士答道：若走北州陵，过葫芦口，可直达汉冿港，最为便捷。

曹操当即下令：全军走北州陵！

大军继续前行，然而饥饿和疲惫已经让这支残军濒临崩溃。士兵们脚步虚浮，有的甚至走着走着就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战马也因连日奔波，体力耗尽，不时有马匹嘶鸣一声，轰然倒地，再也无法站起。

曹操见状，知道再强行军只会让军队彻底崩溃，只得下令：全军暂歇，就地埋锅造饭！

曹操见军士疲惫已极，只得下令暂歇。众将士如蒙大赦，纷纷滚鞍下马。有那机灵的亲兵，早在村中掠得几口铁锅，此刻便寻了处稍干的山坳，搬石垒灶。几个老兵手脚麻利地宰了匹倒毙的战马，将血淋淋的马肉剁成块状投入锅中。

省着些盐巴！一个校尉嘶哑着嗓子喝道，却见火头军已将那最后半袋粗盐尽数倾入。锅中之水尚未沸腾，饥饿的士兵们已围作一圈，眼巴巴地望着那渐渐泛白的肉汤。

另一边，将士们将湿透的衣甲尽数脱下，晾在风口处的枯枝上。那些铁甲经雨水浸泡，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战马被卸去鞍鞯，散放在野地里，低头啃食着草根，不时发出疲惫的响鼻。整个营地弥漫着马肉腥气与湿衣蒸腾的汗臭味，却无人抱怨——能活着吃上一口热食，已是万幸。

曹操倚靠在一棵老松树下，斑驳的树影洒在他疲惫的面容上。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声惊起林中栖鸟，扑棱棱地飞向阴沉的天空。

众谋士和将领面面相觑，不明白丞相为何突然发笑。程昱小心翼翼地问道：适才丞相笑周瑜、刘封，结果引出了赵云，折损了不少人马。如今为何又笑？

曹操捋须笑道：吾笑孔明、公瑾终究少算一招。此处两山夹一谷，形如瓮口。若是我用兵，便在这葫芦口埋伏一支精兵，以逸待劳。我等纵然逃脱，也必伤亡惨重。可惜他们见不到此，是以我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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