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延、张顗得令,率军疾行。北地骑兵果然精锐,不到半个时辰已冲出十里。晨雾中,道路突然变窄,两侧山崖如刀削般陡峭。
此地险要,需多加小心。张顗勒马减速,警惕地环顾四周。
马延不以为意:东吴鼠辈此刻定在收拾战利品,哪有工夫设伏?加快行军,为丞相扫清道路才是正经。
话音未落,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刹那间,两侧山崖上火把齐明,照得山谷亮如白昼。
有埋伏!张顗大喝一声,立即命令部队结阵。
一支军队从前方隘口杀出,为首一将银甲白袍,手持丈八长枪,在火光映照下如同天神下凡。他声如洪钟:吾乃荆州任含章也!荆南都督帐下先锋,特来取尔等首级!
马延大怒:无名小卒,也敢口出狂言!他拍马挺枪直取任晖。
两马相交,枪影如龙。马延自恃勇力,一枪刺向任晖咽喉,却被对方轻巧格开。任晖枪法迅猛,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取马延心窝。
的一声,枪尖穿透铠甲,从马延后背透出。这位曹军猛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枪杆,口中鲜血汩汩而出。
马将军!张顗目眦欲裂,挺枪来救。任晖冷笑一声,抽枪回马,马延的尸体轰然坠地。
张顗含愤出手,枪法凌厉非常。任晖连退三步,突然大喝一声,声如雷霆。张顗座下战马受惊,前蹄扬起。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任晖长枪如电,直刺张顗咽喉。张顗仓促闪避,枪尖偏转,却仍刺入肩胛。任晖手腕一抖,张顗整个人被挑离马背,重重摔在地上。
降者不杀!任晖高举长枪,埋伏的荆州士兵如潮水般涌出。失去主将的曹军骑兵乱作一团,有的跪地请降,有的拼死抵抗,有的四散逃命。少数逃回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奔向曹操本阵,脸上写满恐惧。
报——马延、张顗二位将军……阵亡了!斥候跪在曹操马前,声音颤抖。
曹操身体一晃,险些从马上栽下。许褚急忙扶住:丞相保重!
任含章?曹操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荆州何时出了这等人物?
程昱沉声道:此人乃刘繇旧部,善使长枪,曾与太史慈共抗孙策等十三人,本欲随太史慈投孙策,后因孙策纵兵屠戮庐江,愤而离开,太史慈死后隐居山林,后于武功山投靠了刘封,有万夫不当之勇。
曹操正欲下令,后方又传来急报:孙权亲率大军追至,距此不足五里!
原来,孙权在合淝路口望见江中火光冲天,知道周瑜火攻得手,立即命令陆逊举火为号。朱然见到信号,与陆逊合兵一处,从侧翼杀来。东吴军队士气如虹,喊杀声震天动地。
天亡我也?曹操仰天长叹,随即咬牙道,传令,改道彝陵!
残军转向西北,狼狈逃窜。曹操回头望去,只见火光中字大旗迎风招展,任晖率领的伏兵与孙权主力已形成夹击之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前方尘土飞扬,一支军队疾驰而来。曹操心头一紧,以为又是敌军,待看清旗帜,顿时喜出望外。
张合来也!一员大将飞马而至,正是曹操麾下名将张合。他率领三千精锐步兵及时赶到,军容严整,丝毫不乱。
曹操如见救星:俊乂来得正好!速速断后,掩护大军撤退!
张合抱拳领命,立即指挥部队结阵。他选择一处狭窄路段,命令弓弩手占据高地,长枪兵列阵于前,形成一道钢铁防线。
任晖率军杀至,见张合军阵严谨,他冷笑一声:困兽犹斗!令旗一挥,荆州兵如潮水般涌来。
张合沉着应战:放箭!漫天箭雨倾泻而下,任晖急忙举盾格挡。
任晖亲率亲兵冲锋。两军在山谷中展开惨烈厮杀。任晖长枪如龙,连挑七名曹将;张合长枪频出,所过之处残肢遍地。
任晖见难以突破,只得暂时退兵。张合趁机率残部追上曹操,身后只留下满地尸骸和折断的兵器。
与此同时,孙权主力也已逼近。陆逊建议道:主公,曹操已成惊弓之鸟,不如分兵绕道,截其归路。
孙权点头称善,命朱然率一军抄小路赶往华容县方向。他自己则与陆逊继续追击,给曹操施加压力。
张合且战且退,为曹操争取了宝贵时间。残军一路奔逃,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曹操回首望去,只见身后火光连绵不绝,如同一条火龙在黑夜中游动。
残月西沉,东方微白。曹操率领残部纵马加鞭,已连续奔逃几个时辰。战马的喘息声粗重如雷,将士们的铁甲上结了一层薄霜,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
丞相,追兵的火光已远。许褚抹去额头的汗水,铁塔般的身躯在马背上微微摇晃。
曹操勒住缰绳,战马前蹄扬起,喷出两道白气。他回首望去,只见乌林方向的火光确实已变成天边一抹暗红,如同将熄的炭火。紧绷的心弦终于稍松,他长舒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
此是何处?曹操环顾四周,只见山势陡峭,古木参天,一条狭窄的山路蜿蜒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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