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通道的入口像是一张扭曲的嘴,黑色的雾气在其中翻滚,隐约能看到里面错乱的光影——时而闪过燃烧的森林,时而浮现堆积如山的法宝,时而又化作熟悉的面孔,对着通道外的人招手。年轻的玄蛇停在入口前,用头蹭了蹭陈思语腕间的同心藤,发出低沉的嘶鸣。
“它说通道内的幻象会针对每个人的弱点,一定要握紧静心晶。”白狐翻译着,自己先将静心晶的碎片攥在掌心。那碎片是沧渊族长特意分割的,每人一块,能形成小型的净化屏障。
陈睿轩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长剑灌注了星核灵力,泛着淡淡的红光;腰间挂着白胡子长老的本命符,符纸在黑气中微微颤动;手腕上的玄鸟印记与静心晶的蓝光交相辉映,形成双重防护。“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松开彼此的手。”他叮嘱道,率先踏入了通道。
刚进入通道,周围的景象就剧烈旋转起来。原本狭窄的空间突然变得广阔,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虚空,头顶是闪烁的虚假星辰。陈睿轩感到一股力量在拉扯自己的意识,耳边响起细碎的低语:“放轻松……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星核阵的终极奥秘,超越境界的力量……”
他猛地咬了下舌尖,剧痛让意识清醒了几分。静心晶的蓝光在掌心炸开,周围的幻象瞬间模糊,露出通道的真实模样——不过是条丈许宽的石道,岩壁上布满了蠕动的黑色触须,正是贪念之影的气息所化。“别被它迷惑!”他大喊着,伸手抓住身旁的陈思语。
陈思语的情况比他更惊险。她的眼前浮现出一片完美的灵植园:月光草结成了彩虹,安神花开出了水晶,古榕新苗已长成参天大树,断尾和雪鼬们在树下嬉闹,李婆婆正笑着招呼她过去吃灵米糕。“阿语,过来呀,这里永远不会有危险……”李婆婆的声音温柔得像,让她忍不住想迈步。
“思语!”陈睿轩的呼喊穿透幻象,她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踏出了石道边缘,再往前一步就要坠入虚空。同心藤突然剧烈收缩,勒得她手腕生疼,叶片上的图腾发出金光,将“李婆婆”的幻象烧成了灰烬。“谢谢你,小家伙。”她惊魂未定地抚摸着藤蔓,握紧了静心晶。
大毛的幻象最为直接。一头体型比它庞大数倍的暗影兽挡在面前,正是当年遗弃它的那批凶兽的首领。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嘲讽的低吼:“废物……连自己都护不住,还想守护别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人类的走狗……”
大毛的眼睛瞬间红了,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咆哮,竟不顾陈睿轩的呼喊,猛地扑了上去。就在它的利爪即将碰到凶兽时,静心晶的蓝光突然爆发,凶兽的幻象如同泡沫般破碎,露出岩壁上的黑色触须——它正试图钻进大毛的伤口,侵蚀它的心智。“回来!”陈睿轩拽住大毛的鬃毛,将它拉回石道,星核灵力顺着手臂注入,才压制住它体内躁动的戾气。
白狐的幻象则充满了诱惑。迷雾森林变得前所未有的繁荣,狐狸们个个灵力充沛,没有天敌,没有纷争,它的族人身披华丽的皮毛,将它奉为至高无上的王。“只要留在这里,就能永远守护它们……何必去面对遗忘火山的危险?”一个声音在它心底响起。
它的脚步渐渐放慢,爪子几乎要踏上幻象中的土地。这时,雪鼬新首领突然咬了咬它的尾巴,玉勋章的光芒刺得它眼睛生疼。白狐猛地清醒,看到幻象中的族人眼睛里都没有神采,如同提线木偶。“是贪念之影制造的虚假安宁!”它甩甩头,跟着雪鼬回到石道。
雪鼬们的幻象最为奇特。它们看到了无穷无尽的灵果和兽骨,堆积成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最小的雪鼬忍不住叼了一颗“灵果”,刚要吞下,就被新首领一巴掌拍掉。“灵果”落地的瞬间化作黑色的黏液,腐蚀了石道的一角。新首领对着族人吱吱叫,像是在说“不能贪”,玉勋章的光芒形成一个光圈,将所有雪鼬护在中间。
通道中段的幻象更加逼真。陈睿轩看到了幽影殿的总坛,无数修士跪在他面前求饶,只要他挥剑,就能彻底终结多年的战乱。“杀了他们……一了百了……”贪念之影的低语带着蛊惑的力量,让他的手微微颤抖。
“哥,他们也是被蛊惑的生灵。”陈思语握住他的手腕,同心藤的叶片贴在他的手背上,“白胡子长老说过,真正的强大不是杀戮,是守护。”
陈睿轩深吸一口气,长剑转向,劈开了周围的幻象。那些求饶的修士化作黑色触须,尖叫着缩回岩壁。“你说得对。”他对陈思语笑了笑,掌心的静心晶蓝光更盛。
白狐则陷入了两族对立的幻象。玄鸟族的火焰烧毁了迷雾森林,联盟的修士袖手旁观,它的族人在火中哀嚎。“是他们!都是他们的错!”贪念之影在它耳边嘶吼,“报仇……杀了他们……”
“不是的!”白狐猛地摇头,想起了丰收宴上联盟与狐族的欢笑,想起了陈睿轩帮它们加固防御阵的身影,“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它的静心晶爆发出强光,将火焰幻象驱散,露出身后大毛关切的眼神——大毛一直用身体挡在它身后,防止它坠入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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