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第一次觉得不对劲,是在凌晨两点的尿布台旁。一岁半的儿子乐乐在婴儿床里翻来覆去,小脸烧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她伸手一摸,那温度烫得她指尖猛地缩回——孩子身上的热气隔着睡衣渗出来,像个小火炉。
“乐乐乖,妈妈在呢。”她轻声哄着,心里却有些发慌。这孩子从小肠胃弱,可从没发过烧。家里没备体温计,她翻出半瓶白酒,用棉球蘸着擦拭儿子的手心脚心。白酒的凉意在皮肤上挥发,乐乐却还是哼唧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窗外的月亮惨白,像块缺角的玉盘。林薇抱着孩子在客厅踱步,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在她心上。她想起白天带乐乐去路口的小超市,他和店主家的孩子在门口玩,还捡起地上一枚亮晶晶的硬币。那时她急着回家做饭,没注意到路口新贴的白色告示。
凌晨五点,院子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响,接着是奶奶的呵斥:“死猫!又偷吃鱼!”家里养的黑猫“嗷”地叫了一声,利爪刮过水泥地,声音刺耳。就在这时,怀里的乐乐突然身体一挺,眼睛翻白,嘴角涌出白色泡沫。
“乐乐!”林薇尖叫出声,孩子的身体在她怀里剧烈抽搐,小手胡乱挥舞着,像溺水的人抓救命稻草。她吓得魂飞魄散,连鞋都没穿就抱着孩子冲出屋,邻居王大叔被惊醒,看到孩子的样子也顾不上多问,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去医院的路上,乐乐的体温高得吓人,小脸红得发紫。王大叔一路闯红灯,车开得飞快,仪表盘的红光映着林薇苍白的脸。她不停地喊着儿子的名字,可乐乐毫无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医生给乐乐打了安定,可他还是抽搐不止,又打了第二针、第三针,小小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林薇守在病床边,看着儿子插着氧气管,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检查结果出来了,高烧40度,原因不明,医生建议做CT、抽骨髓。
“抽骨髓?”林薇吓得腿都软了,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孩子太小了……”
医生叹了口气,摇摇头:“目前找不到病因,只能进一步检查。”
住院的五天里,乐乐的烧退了又升,反复无常。他变得面黄肌瘦,往日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只是虚弱地靠在林薇怀里。林薇寸步不离地守着,黑眼圈重得像烟熏妆,头发乱糟糟的。公公来看过几次,看着孙子受罪,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天晚上,乐乐又开始发高烧,林薇看着温度计上的40.5度,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公公在一旁抽着烟,突然开口:“小林,你说……孩子是不是中邪了?”
林薇一愣,还没说话,旁边的护士就皱起了眉头:“大爷,现在是科学时代,别搞封建迷信。”
公公没理会护士,继续说:“我老家有个会‘叫魂’的大姨,要不……死马当活马医?”
林薇犹豫了一下,看着儿子痛苦的样子,咬咬牙点了点头。死马当活马医,总比抽骨髓强。
公公连夜赶回老家,找到那个姓刘的大姨。刘大姨看着乐乐的照片,又拿了一件他常穿的小衣服,闭上眼睛念叨了几句,然后把衣服交给公公:“孩子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你把这衣服晚上给孩子披上,别见风。”
公公半信半疑地回到医院,把衣服递给林薇。那天晚上,林薇按照刘大姨的嘱咐,把衣服轻轻披在乐乐身上。说来也怪,平时一到晚上就哭闹的乐乐,那天晚上睡得特别安稳,呼吸均匀,小脸也不再那么红了。
第二天早上,医生来查房,看到乐乐睁着眼睛四处看,也不发烧了,惊讶得不得了:“奇怪,体温正常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林薇抱着乐乐,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她按照刘大姨的吩咐,上午输完液就抱着孩子去了大姨家。
刘大姨家在一个老胡同里,院子里种着几棵老槐树,浓荫蔽日。看到林薇抱着孩子进来,刘大姨笑了笑:“孩子没事了吧?”
“好多了,谢谢您大姨。”林薇连忙道谢,“您说……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大姨给她倒了杯水,慢悠悠地说:“你还记得发烧那天晚上带孩子去哪儿了吗?”
林薇想了想:“就去了路口的小超市,跟店主家孩子玩了一会儿。”
刘大姨点点头:“那就对了。那天那个路口出了车祸,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被大货车撞死了。你家孩子小,眼睛干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那‘东西’跟上了。”
林薇听了,背后一阵发凉。她想起那天去超市,确实看到路口围着一群人,还有警察的警戒线,只是她没在意。
“那……那现在没事了吧?”林薇紧张地问。
“我已经帮他叫过魂了,把那东西送走了。”刘大姨说,“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再叫一次,彻底断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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