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像被揉碎的金箔,稀稀落落地洒在G-5港口的废墟上。
断裂的桅杆斜插在沙滩里,半面海军旗挂在顶端,被海风掀起又重重落下,发出“啪啪”的脆响。
迈克站在灯塔最顶端的了望台,海风掀起他染血的制服下摆。
他垂眸盯着掌心——青铜色的鳞甲正从指缝间蔓延,触感像某种活着的金属,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背后狮鹫的虚影时隐时现,鹰喙处的金光扫过海面,连浪尖都被镀上一层淡金。
“又失控了。”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尾音却带着几分冷硬。
昨夜与海贼团的大战里,狮鹫虚影第一次不受控制地具象化,震碎了三艘敌船的桅杆,连己方巡逻舰的罗盘都被搅得乱转。
现在他能清晰听见两海里外鱼群游动的声响,能数清沙滩上每颗贝壳的纹路——这种近乎“越界”的感知,让他后颈泛起一层薄汗。
“再藏下去……”他指尖攥紧栏杆,铁栏在鳞甲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要么被当作怪物绞杀,要么被这力量反噬成疯子。”
下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迈克侧头望去,见小杰克正顺着灯塔铁梯往上爬,军靴磕在铁板上的声响比平时快了三倍。
这小子的金发被风吹得乱翘,领口的纽扣崩了两颗,露出锁骨处新添的刀疤——那是三天前替他挡刀留下的。
“迈克先生!”小杰克爬到最后几级,扶着栏杆喘粗气,“雷蒙德中将让您去指挥室,说有紧急密令!”他额角的汗滴落在甲板上,睫毛因为急跑而颤动,“他……他看密电时手都抖了。”
迈克的瞳孔微微收缩。
雷蒙德中将是G-5出了名的“石佛”,三年前面对七武海试探时都没皱过眉。
能让他手抖的密电……
他跃下灯塔,落地时脚尖点在碎木板上,竟将三寸厚的木板踩出蛛网般的裂纹。
小杰克下意识后退半步,又立刻红着脸跟上:“我、我不是怕!是怕您踩碎我的新靴子!”
迈克瞥了他一眼,没拆穿这小子耳尖的泛红。
两人穿过废墟时,几个正在清理残骸的士兵停下动作,目光追着他背后若隐若现的狮鹫虚影。
有人低声念“乐园之狮”,有人握紧了腰间的步枪——恐惧与敬畏像两团火,在人群里明明灭灭。
指挥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冷白的光。
迈克推开门的瞬间,混着铁锈味的海风灌了进去,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哗作响。
雷蒙德中将正背对着门站在窗边,军装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连肩章上的金穗都纹丝不乱。
但他握着密电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如虬结的树根。
“迈克一等兵。”雷蒙德转身,目光像两把淬过冰的刀,“总部来电。”他将密电推过桌面,纸张边缘被指甲压出了月牙形的凹痕,“要求你立即前往圣地马林梵多,进行‘能力综合评估’。”
“评估?”迈克的指节抵在桌沿,鳞甲在木头上刮出刺啦刺啦的声响,“上回中将阁下说过,总部对觉醒者的‘评估’,最后都变成了‘关押’。”他想起三个月前被调走的那个自然系能力者,再没传回任何消息。
雷蒙德的喉结动了动。
他从抽屉里摸出个铜制烟盒,抽出根雪茄却没点,只是捏在指尖转:“我让人查过密电来源。是战国元帅亲批的,但……”他突然眯起眼,“密电末尾有行小字,用的是只有我们几个老家伙知道的暗码——‘速来,勿疑’。”
迈克的呼吸顿了顿。
战国元帅是海军里少数几个还保留着理想主义的高层,三年前他视察G-5时,曾拍着雷蒙德的肩说“要护着能掀翻大海的苗子”。
“但即便如此。”雷蒙德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火星溅在密电上,烧出个焦黑的洞,“总部那些老东西不会允许第二个金狮子存在。你的飘飘果实、你的狮鹫虚影……”他盯着迈克臂上的鳞甲,“他们怕你像史基一样,带着军舰撞向玛丽乔亚。”
海风掀起窗帘,吹得雷蒙德的白发在额前晃动。
迈克忽然注意到,中将鬓角的白发比上个月多了一圈——他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挺直腰杆的老人,其实已经六十岁了。
“我可以拒绝吗?”迈克问。
“不能。”雷蒙德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现在是G-5的旗帜,是海军在乐园的威慑。但如果拒绝……”他指节叩了叩桌上的海军法典,“他们会以‘抗命’为由,派十艘军舰来押你。”
指挥室陷入沉默。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两人心上。
“什么时候出发?”迈克摸向腰间的佩剑——那是用金狮子当年断裂的船舵碎片打的,剑柄缠着褪色的红绸。
“半小时后。”雷蒙德从抽屉里取出个油皮纸包,推过去时带起一阵檀香味,“里面是去马林梵多的海图,标了三条隐蔽航线。还有……”他压低声音,“我让老部下卡普的孙子路飞的船在无风带候着,万一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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