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还未完全散入云层,G - 5港口的木质栈桥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
罗格旗舰断裂的桅杆斜插在浅滩上,像根被折断的火柴棍,海鸟被血腥味惊得在天空盘旋,却始终不敢落低。
迈克单脚踩在半截船锚上,军靴底碾碎了半枚染血的海贼徽章。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不是因为疲惫,而是胸腔里那团滚烫的东西在翻涌。
左胸的狮鹫纹路正顺着锁骨往脖颈攀爬,每一寸皮肤下都像藏着活的岩浆,灼烧着提醒他:力量,在渴求释放。
“迈克一等兵!”
雷蒙德中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老伤未愈的沙哑。
迈克转身时,看见老中将的拐杖尖在焦黑的甲板上戳出浅痕——他记得三个月前这个男人还能健步如飞,是在和白胡子残党交火时被炮弹炸断了右腿。
此刻雷蒙德的蓝眼睛里没有硝烟里常见的浑浊,反而亮得惊人,像看见幼狮撕开猎物喉管的老猎人。
“您不该亲自来。”迈克伸手要扶,却被雷蒙德笑着避开。
老中将的手指虚点他额头,那里正浮起半枚淡金色的图腾,像被阳光晒化的金箔:“看看你,刚入伍时连刺刀都握不稳,现在能把三艘海贼船当玩具摔。”他的拇指蹭过迈克肩章上的银星,“但真正让我惊讶的...”
雷蒙德突然顿住。
他望着迈克背后——三艘敌舰残骸正在下沉,最后那艘挂白旗的船尾已经没入浪中,海面上漂浮的海贼帽、断刀、染血的酒桶随着潮水起伏。
而G - 5的新兵们正从掩体后涌出来,小杰克举着步枪冲在最前头,枪托上还挂着半块被刀气削下来的船板。
“是你眼里的光。”雷蒙德的声音轻了些,“刚来的时候你像头困在笼子里的狼,现在...”他拍了拍迈克胸口,那里狮鹫纹路突然亮得刺眼,“现在你知道自己要咬谁了。”
“报告队长!”小杰克的喘息声打断了对话。
这小子才十六岁,入伍时连俯卧撑都做不全,此刻军装被血浸透了半边,脸上却挂着比阳光还亮的笑,“最后那艘跑了的船在五海里外抛锚了!他们把旗子都烧了,现在正往反方向划桨!”他举起从残骸里捡来的火焰龙鳞纹章,“罗格的悬赏令我撕了半张,等会给您裱起来当战利品!”
迈克接过那半张悬赏令。
泛黄的纸页上,罗格的脸还带着挑衅的笑——三天前这男人带着“炎龙海贼团”血洗了可可亚西村,杀了十七个渔民,其中有个抱着婴儿的母亲。
此刻纸页边缘被刀气削得参差不齐,像被野兽啃过的骨头。
“跑得了初一。”迈克把纸页揉成一团,抛进海里。
他望着海平线尽头翻涌的云层,那里正有黑色的影子在移动——是G - 5的巡逻舰,雷蒙德早就派出去包抄了。
海风掀起他的军大衣,露出腰间那把缠着亚麻布的长剑,剑鞘上的狮鹫浮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但他们的船长,得留在这片海里喂鱼。”
小杰克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想起三天前在医务室,迈克盯着罗格的暴行录像看了整整一夜,指节捏得发白;想起刚才战斗中,那道赤红色弧光扫过甲板时,迈克的瞳孔是金色的,像传说中吃了太阳的狮子。
“去把伤员集中到医疗船。”迈克拍了拍小杰克肩膀,少年立刻挺直腰板跑开了。
雷蒙德望着他的背影摇头:“这小子现在看你,像看活着的海军手册。”
“总比看我像看怪物好。”迈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金色鳞甲正从指根往手背蔓延,触感像某种活物的皮肤,温热而坚韧。
他想起刚觉醒模板时,这些鳞甲会在战斗后剥落,在皮肤上留下血痕;现在它们却像在他血肉里扎了根,每次战斗都更紧密一分。
“怪物?”雷蒙德突然笑出声,拐杖重重敲在甲板上,“在这大海上,当怪物总比当猎物强。”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一句,“今晚八点,灯塔顶层。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老中将的背影消失在硝烟里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血红色。
迈克站在废墟中央,听着远处士兵的欢呼,听着海浪拍打残骸的声响,突然觉得这些声音都很远。
他能听见更清晰的响动——来自身体深处,某种沉睡了很久的东西正在苏醒,骨骼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像幼鸟啄破蛋壳。
夜幕降临时,灯塔的煤油灯准时亮起。
迈克踩着螺旋楼梯往上走,木阶在脚下吱呀作响。
顶层的窗户没关,海风卷着咸湿的潮气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羊皮纸哗哗翻页。
他看见那张纸的最上面写着“金狮子史基·能力解析”,字迹是雷蒙德的,边角还夹着张泛黄的剪报:“空岛遗迹惊现狮鹫浮雕,与‘飞空海贼’史基座驾纹章高度相似”。
“来了?”
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迈克转身时,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瞳孔里跳动着细碎的金光,额头上的狮鹫图腾已经完全成型,连羽毛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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