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G-5支部的了望塔,海风湿漉漉的咸味便裹着铁锈味涌进鼻腔。
迈克站在小型气象舰的甲板上,军靴碾过昨夜未干的水渍,听着雷蒙德中将刻意压低的声音。
"卡莲·温斯顿。"老中将的指节叩了叩舷窗,玻璃那头,蓝发双马尾的姑娘正伏在黄铜仪器前,鹅黄色裙角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两年前在南海破解了‘季风偏移公式’,现在能提前三天预判伟大航路的风暴眼。"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翻涌的灰云,"沙鳄的人追她三个月,黑胡子的船在双子岬截过她两次——这姑娘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迈克的拇指摩挲着剑柄的狮鹫浮雕。
模板里那道松动的锁链此刻正微微发烫,像有活物在血管里爬。
他望着卡莲垂落的发丝间露出的后颈,那里有块淡青的瘀痕,应该是昨夜登船时被浪拍的。"您让我来,不只是当护卫。"他说,声音像砂纸擦过刀刃。
雷蒙德笑了,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晨露:"你那半觉醒的飘飘果实,能感应到空气中的浮力变化对吧?"老中将的手掌按在迈克后心,体温透过制服渗进来,"这丫头说伟大航路的风暴‘有生命’,我倒觉得——"他突然眯起眼看向海天交界线,"或许该让能操控重量的人,先尝尝这‘生命’的脾气。"
甲板下传来"当啷"一声。
卡莲的黄铜气象仪被她拍得震了震,玻璃罩里的水银柱正以诡异的速度攀升。
她咬着下唇扯过航海日志,笔尖在"风速"栏划出深深的折痕——按照南海季风规律,此刻该是东南风三级,可仪器显示的气流方向却在逆时针打转,像被谁攥住了手腕强行扭转。
"温斯顿小姐?"负责护送的二等兵探进头来,步枪背带在门框上蹭出声响,"需要热可可吗?
中将说——"
"不用!"卡莲猛地抬头,蓝眼睛里跳着火星,"去告诉雷蒙德,把船速降到六节!"她抓起挂在脖子上的铜哨吹了两声,哨音尖锐得像海鸥的哀鸣,"现在!
立刻!"二等兵被她吼得一个踉跄,转身跑上甲板时差点撞翻水桶。
迈克看着那士兵连滚带爬的背影,刚要开口,雷蒙德已经先一步攥住他胳膊:"跟我来。"老中将的手掌劲大得惊人,拽着他往舰桥走时,军靴后跟在甲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卡莲的预警...从未错过。"
同一时刻,三海里外的乌云里,披着雷电纹帆布的战舰正劈开浪头。
加尔站在船头,左腕的云贝护腕泛着幽蓝的光,每道纹路都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他发间的闪电银饰突然震颤,像被谁扯了根弦。"到了。"他低笑出声,喉结在晨雾里滚动,"那艘白漆船,就是目标。"
"船长,露西亚的‘暴雨帷幕’需要半小时准备。"大副从船尾跑来,雨水已经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淌——不知何时,加尔脚边的甲板已积起水洼,"但气象舰的速度在降,我们——"
"降速?"加尔的手指猛地掐进云贝护腕,贝壳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那是卡莲发现了。"他歪头看向己方船尾,那里的云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厚重的铅灰色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一团,"告诉露西亚,提前启动。
我要让那艘船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
舰桥里,卡莲的手指几乎要戳穿海图。"看这里!"她把铅笔重重按在"罗格镇"与"威士忌山峰"之间的海域,"正常情况下,这片海域的气压差是15百帕,但现在..."她拽过迈克的手按在气象仪外壳上,金属的温度烫得惊人,"仪器在发烫,说明有外力在强行压缩空气——有人在操控天气!"
迈克的瞳孔骤缩。
模板里的锁链突然剧烈震动,船舵贯脑处传来熟悉的刺痛,却比以往多了丝灼热。
他的掌心贴着仪器,能清晰感觉到空气里的浮力在扭曲,像有无数根看不见的线在拉扯水分子。"飘飘果实..."他喃喃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半觉醒状态下,我只能操控五百吨物体...但能操控天气的,得是多强的能力者?"
"不是果实。"卡莲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冷得像冰,"是云贝。"她指向窗外,迈克这才注意到,原本分散的乌云正以舰只为中心形成漩涡,"云贝能储存气象能量,高阶的云贝...能人造风暴。"
警报声突然炸响。
前甲板的了望手抱着望远镜跌坐下来,声音抖得像筛糠:"左舷!
三海里!
有...有船!
船帆是...是雷电纹!"
迈克猛地转身。
海风卷起他的披风,沙裂的剑柄在腰间撞出清响。
他望着那艘从乌云里钻出来的战舰,模板深处的狮鹫纹路突然活了,顺着血管往指尖窜。
空气中有细小的噼啪声,像极了...静电。
他皱眉抬起手,指缝间跃动着淡金色的电弧——那是霸王色霸气溢出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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