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巨人抬起的右腿在半空悬了半息,五十米高的沙质躯体在海风中扬起细碎金粉,阿库拉站在肩头的身影被衬得比蝼蚁还小。
他双手攥成拳,沙雾从指缝里喷薄而出,沙巨人的右腿突然膨胀成直径十米的沙柱——这不是普通的踩踏,是要把整座码头砸进海底。
"指挥塔!"不知哪个士兵尖叫出声。
迈克的见闻色霸气在瞬间蔓延开,他"看"到沙巨人脚掌下的空气被挤压成浑浊的漩涡,指挥塔顶层的玻璃正成片炸裂,二十三个重伤员还躺在医疗室的病床上,地下仓库的铁门在震颤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碎颅钢躯的滚烫感顺着脊椎窜到后颈,那是体质在警示危险,但他的瞳孔却因愤怒缩成针尖——这些本该被保护的人,不该死在七武海的爪牙手里。
"轰——!"
沙巨人的右腿重重砸下。
指挥塔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在沙柱下像纸糊的玩具,顶层直接凹陷半米,第二层的承重柱发出断裂的闷响,整栋建筑朝着码头方向倾斜,扬起的烟尘里混着玻璃渣和墙皮,像一场黄色的暴雨。
有个伤兵被震得从窗户摔出来,在空中抓了两下,重重砸在地上,血花溅在迈克脚边。
"杂种!"迈克咬碎后槽牙,流樱武装色在剑刃上爆出刺目红光。
他转身时瞥见沙滩上那艘搁浅的旧式战舰——船身锈迹斑斑,主炮口还卡着没发射的炮弹,吃水线处的藤壶被刚才的震动震落,正淅淅沥沥往下掉。
克洛克达尔的黄金钩擦着他耳尖划过,带起一阵灼热的风:"分心的代价是死亡,小怪物。"沙鳄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味,显然乐见对手被杂事干扰。
但迈克没躲,他反手用剑柄砸向对方手腕——流樱覆盖的剑柄撞在沙化的手臂上,竟溅起细碎的沙粒!
这是克洛克达尔第一次没能完全元素化。
"你也在怕。"迈克扯出染血的笑,趁克洛克达尔皱眉后退的空隙,视线死死锁住那艘战舰。
半觉醒的飘飘果实能力在掌心翻涌,他能清晰感觉到空气中的重力线,像无数根透明的琴弦,每一根都连着战舰的铆钉、龙骨、锈迹斑斑的船锚。
"五千六百吨......"他喉咙发紧。
三天前测试时,他最多只能操控七百吨的货轮,可现在医疗室的伤员在呻吟,摔在地上的伤兵还在抽搐,沙巨人正抬起第二只脚——这是他的底线。
碎颅钢躯突然发烫,模板封印的刺痛从后颈的船舵贯穿至天灵盖,他眼前闪过金狮子史基站在空岛云端,单手托起整座浮岛的画面。
"给我......动!"
迈克的左手青筋暴起,袖口被无形力场掀起,发丝根根倒竖。
那艘搁浅的战舰先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船底的泥沙被掀飞,接着船尾缓缓翘起,锈红的底漆在阳光下泛着暗芒。
克洛克达尔的墨镜滑下半寸,黄金钩的尖端垂落——他终于露出意外的神情,沙粒在脚边凝结成沙台,托着他升到十米高空,居高临下地盯着这幕。
阿库拉在沙巨人肩头眯起眼。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异常的重力波动,像有双看不见的手正攥住那艘破船。
沙巨人的沙质躯体突然出现裂痕,他慌忙加大沙雾输出,可裂痕反而顺着沙巨人的脊椎往上爬——那双手的目标不是沙巨人,是更高处!
"重力......反转!"迈克低吼,右手的沙裂剑"当"地插在地上,借着力道单膝跪地。
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脆响,碎颅钢躯的滚烫感几乎要灼伤神经,但他盯着战舰的眼神比流樱更炽热。
战舰的倾斜角度越来越大,船首指向沙巨人的头顶,原本压在船底的海水被甩成扇形水幕,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克洛克达尔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果实能力,半觉醒的飘飘果实能操控五千吨重物?
这根本不符合已知的果实觉醒规律。
黄金钩在掌心转了个圈,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迈克突然抬头,染血的嘴角咧到耳根:"沙鳄先生,"他的声音因为用力而发颤,"麻烦让让——你的手下,要被自己的沙堆活埋了。"
阿库拉这才猛地抬头。
五十米高的沙巨人头顶,那艘五千吨的战舰正以诡异的角度悬停,锈迹斑斑的船底反射着阳光,像一把倒悬的巨刃。
他瞳孔骤缩,刚要挥动双臂让沙巨人侧身躲避,却听见空气被撕裂的尖啸——战舰开始下落了。
阿库拉的喉结在沙雾中剧烈滚动。
他能听见沙巨人颈骨处传来的脆响——那是沙粒被压缩到极限的哀鸣,而头顶那团阴影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压下。"滚开!"他嘶吼着拍向沙巨人的太阳穴,沙质躯体却像被抽走了骨架般软塌,原本凝固的沙粒突然开始簌簌坠落。
战舰的锈铁船底最先触碰到沙巨人的额头。
"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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