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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被休后,她守着破院种田求生 > 第51章 麻水驱虫

新翻的深褐色泥土在初雪过后的短暂暖阳下,贪婪地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散发着一种混合着冰碴、腐殖质和新生气息的独特腥气。这片被血汗浸透、刚刚摆脱碎石碎瓷桎梏的河滩地,如同从冬眠中苏醒的巨兽,舒展着它贫瘠却蕴藏生机的筋骨。李青禾枯槁的身影,如同钉在田埂上的倔强标点,每日挪来,目光如同最严苛的监工,一寸寸扫过那片被她寄予了所有生机的土地。

撒下的菠菜籽,如同沉睡的精灵,在湿润温暖的泥土深处悄然萌动。终于,在某个被晨雾浸润的清晨,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灰褐泥土的……淡紫色嫩芽,如同黑暗中的萤火,极其艰难地刺破了松软的地表!

一点!两点!无数点!

淡紫色的芽尖迅速褪去稚嫩,在日渐丰沛的日头下,舒展成两片如同婴儿手掌般大小的、颜色迅速转为深翠的叶片!锯齿状的边缘在微风中轻颤,脉络清晰,如同无数面迎风招展的、象征着不屈与生机的碧色旗帜!新生的绿意,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生命力,在初春依旧料峭的河滩地上迅速蔓延,如同碧绿的潮水,无声地吞噬着灰白的荒芜!

碧绿成畦!比上次更加浓烈,更加茁壮!

巨大的喜悦如同暖流,艰难地冲刷着李青禾早已冻结成冰的心湖。她佝偻着背,每日巡查得更勤。用崩了刃的锄头极其小心地剔除杂草,如同守护着易碎的珍宝。用破瓦罐汲来冰冷的河水,手掌捧着,珍重地浇灌在每一株菠菜的根部。看着那叶片一日比一日肥厚,颜色一日比一日深碧,一丝极其微弱的、名为“希望”的暖意,极其缓慢地在她枯槁的胸腔里……漾开。

然而,这片浸透血泪才换来的生机,终究是生长在被诅咒的“窑工坟场”之上。死亡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从未真正远离。

就在菠菜叶片舒展到最饱满、绿意最浓烈的时刻,一场无声的、却足以毁灭一切的瘟疫,悄然降临。

起初,只是几株边缘的菠菜叶片背面,出现了一些极其微小的、如同撒上去的灰绿色粉末。李青禾并未在意,只当是风吹来的尘土。可很快,那灰绿色的“粉末”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迅速在整片菜畦蔓延开来!它们密密麻麻地吸附在娇嫩的叶片背面,贪婪地吮吸着汁液!

是蚜虫!如同来自地狱的绿色瘟疫!

李青禾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叶片背面那蠕动着的、密密麻麻的灰绿色小点,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枯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上一次,那场突如其来的虫灾是如何在短短几日内将她和小树最后的希望啃噬殆尽,只剩下枯黄骨架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冻僵的记忆深处!

不!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必须除掉它们!

巨大的求生本能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她如同最疯狂的卫士,扑进菜畦!伸出那只溃烂稍轻、却同样布满冻疮裂口的左手,不顾指尖传来的冰冷和剧痛,试图用指甲去掐死、刮掉那些可恶的虫子!

然而,太慢了!虫子太小!太多!太狡猾!她枯槁的手指笨拙而僵硬,每一次刮蹭,都不可避免地伤及娇嫩的叶片!翠绿的汁液混合着碾碎的虫尸,沾满了她的指尖,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她刮掉一片叶子上的虫子,转眼间,旁边又有更多的虫子爬上去!如同无穷无尽的绿色潮水!

绝望如同冰冷的巨浪,再次将她吞没!她瘫坐在冰冷的泥浆里,布满血丝的眼睛失神地望着那片被绿色瘟疫迅速蚕食的碧绿。难道……难道用命换来的生机,终究敌不过这片土地的诅咒?难道她和弟弟……终究逃不过冻饿而死的结局?

就在这时,窑洞角落里那堆散发着霉腐气和浓烈麻腥味的……纺麻残余物,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星,猛地撞入她冻僵的脑海!

麻秆!那些被王婶留下、早已干枯发黄、散发着刺鼻麻腥气的麻秆残渣!还有那架破纺车旁,那半瓦罐早已浑浊发黑、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泡麻秆的废水!

她记得!王婶教她捻线时,曾极其随意地提过一嘴:“这泡麻秆的水,又黑又臭,连耗子都不沾!泼到地里,草都毒死!”

毒死?!

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孤注一掷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混沌!她挣扎着爬起,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扑向窑洞角落!不顾那浓烈的恶臭,她伸出那只溃烂流脓的右手,不顾掌心糜烂创口传来的剧痛,狠狠插进那堆散发着刺鼻麻腥气的麻秆残渣里!

抓取!用力抓取!

干枯脆硬的麻秆残渣刺破了她溃烂的皮肉,带来一阵锐痛!但她不管!只是更加疯狂地扒拉着!将尽可能多的麻秆残渣塞进那个豁了口的粗陶瓦罐里!瓦罐里残留的、早已**发黑的泡麻废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不够!

她枯槁的脸上肌肉紧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被逼出来的、近乎狼性的专注!她再次扑向那架破纺车旁边!那里,还残留着半瓦罐更加浓稠、颜色如同墨汁、表面漂浮着**泡沫的……陈年泡麻废水!

她不再犹豫!极其粗暴地将那半瓦罐散发着地狱气息的黑臭液体,连同漂浮的**泡沫,一股脑地……倾倒入装着麻秆残渣的粗陶瓦罐里!

“噗嗤!”

浓稠的黑水与干枯的麻秆残渣混合,瞬间激起一片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的、混合着**、麻腥和剧毒气息的……深褐色恶臭浆液!

李青禾枯槁的双手死死抱着那个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粗陶瓦罐。罐壁冰冷刺骨,浓烈的恶臭如同实质般冲击着她的鼻腔,熏得她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但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只死死盯着罐内那深褐色的、粘稠的、如同死亡沼泽般的浆液!

赌了!

用这来自地狱的臭水……赌一条生路!

她佝偻着背,一步一挪,如同抱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毒气弹,极其艰难地、却又无比决绝地……挪到了那片被绿色瘟疫疯狂肆虐的菠菜畦边!

罐子太重!她枯槁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她不再试图搬起,而是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跪倒在冰冷的泥浆里。背对着呜咽的寒风。布满血污冻疮、干裂起皮的嘴唇,紧紧抿着。她伸出那只溃烂稍轻、却同样布满冻疮裂口的左手,颤抖着,极其小心地探进瓦罐里那深褐色的、粘稠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浆液中!

摸索!指尖触碰到冰冷滑腻、如同腐烂内脏般的麻秆残渣和粘稠液体!巨大的恶心感让她几欲呕吐!但她强忍着!用指尖极其笨拙地、捞起一团混合着麻秆碎屑和黑臭浆液的……深褐色、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烂泥!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令天地动容的动作。

她俯下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一株被灰绿色蚜虫爬满的、叶片边缘已微微卷曲的菠菜。她伸出那只沾满深褐色恶臭浆液的左手,极其缓慢地、却又无比精准地……将手中那团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烂泥……极其粗暴地、狠狠地……糊在了那片爬满蚜虫的叶片背面!

涂抹!用力涂抹!

深褐色的、粘稠的、散发着剧毒恶臭的浆液,如同最致命的诅咒,瞬间覆盖了那片翠绿!也覆盖了叶片背面密密麻麻蠕动的灰绿色蚜虫!

“嗤……”

极其细微、却又清晰可闻的声音!

那些前一秒还在疯狂蠕动、贪婪吮吸汁液的灰绿色蚜虫,在接触到深褐色浆液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身体猛地一僵!剧烈地抽搐起来!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所有活力!灰绿色的身体迅速变得灰暗、干瘪、僵直!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变成了一粒粒微小的、僵死的……灰黑色颗粒!

死了!

真的死了!

巨大的震撼混合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了李青禾!她枯槁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她不再犹豫!左手如同疯魔般,一次次狠狠探入瓦罐,捞起那深褐色的死亡浆液!不顾那刺鼻的恶臭和指尖传来的冰冷粘腻!更加疯狂地、如同涂抹死亡油彩般,将一团团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烂泥,极其粗暴地、狠狠地……糊向那些被蚜虫爬满的菠菜叶片背面!

糊!用力糊!

深褐色的浆液如同死亡的墨汁,迅速在碧绿的菜畦里蔓延!所过之处,翠绿的叶片被染上丑陋的污痕,叶片背面那密密麻麻的灰绿色蚜虫,如同遭遇了无形的瘟疫,瞬间僵死、干瘪、化作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灰黑色尸骸!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麻腥和死亡气息的恶臭,如同有形的地狱瘴气,瞬间笼罩了整个河滩地!这恶臭是如此霸道,如此刺鼻,甚至盖过了河滩本身的泥腥和碎瓷的粉尘气息!

李青禾枯槁的身影在恶臭的瘴气中疯狂地涂抹着,如同一个在碧绿画布上泼洒死亡油彩的、来自地狱的画师。她的动作笨拙而狠戾,每一次涂抹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溃烂的右手无力地垂着,伤口在恶臭和剧烈的动作刺激下不断抽搐。汗水混着沾染的深褐色浆液,在她枯槁的脸上糊成一片绝望的泥泞。

就在这疯狂与恶臭交织的时刻,一阵由远及近的、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却充满了巨大惊愕的尖叫声,如同利刃般猛地刺破了河滩地的死寂!

“天呐!臭死啦!李青禾!你在搞什么鬼东西?!”

是秀秀!村里家境殷实的赵木匠家的闺女。她穿着一身崭新的碎花夹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正和几个同样打扮鲜亮的村女在河滩地附近的土路上玩耍。此刻,她正死死捂住口鼻,一双杏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瞪着河滩地里那个如同恶鬼般、在恶臭瘴气中疯狂涂抹的枯槁身影,以及那片被深褐色污秽覆盖、散发着浓烈死亡气息的碧绿菜畦!

秀秀的尖叫声瞬间引来了更多路过的村民。人们纷纷驻足,捂着口鼻,脸上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嫌恶和难以置信!那恶臭是如此浓烈,如此霸道,如同无形的墙壁,将所有人都隔绝在外!

“老天爷!这……这烂窑婆子在泼粪吗?!”

“呕……臭死了!比茅坑还臭!”

“她疯了?!好好的菠菜!全毁了!”

“快看那些叶子!都黑了!虫子!虫子好像……死了?!”

议论声如同沸水般翻腾!所有人都被这疯狂而诡异的景象惊呆了!

就在这时,秀秀强忍着剧烈的恶心和恐惧,壮着胆子往前凑了几步,目光死死钉在一株被深褐色浆液覆盖的菠菜叶片背面——那里,密密麻麻的灰黑色蚜虫尸骸清晰可见!如同被瞬间冻结的死亡军团!

巨大的震撼瞬间压倒了恶臭带来的不适!秀秀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上捂鼻子了,手指颤抖着指向那片死亡的灰黑,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和一种颠覆认知的震撼陡然拔高,尖利地响彻在恶臭弥漫的河滩地上空:

“**蚜虫!全僵了!死了!**”

她猛地转向李青禾那枯槁疯狂的身影,又看向地上那个散发着地狱气息的粗陶瓦罐,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难以置信和一种被彻底颠覆的惊骇,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

“**这……这臭水……比烟渣还灵?!**”

“比烟渣还灵?!”

秀秀这句石破天惊的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围观的村民中炸开了锅!巨大的惊愕和难以置信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啥?!比烟渣灵?烟渣可是要花钱买的!”

“真的假的?!看!那些虫子……真不动了!”

“我的老天爷!这臭烘烘的烂麻水……能杀虫?!”

“这……这晦气婆子……真邪门了!”

无数道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复杂,震惊、疑惑、贪婪、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针,狠狠扎向河滩地里那个依旧在疯狂涂抹的枯槁身影!

李青禾对周围的惊呼和目光充耳不闻。巨大的专注和一种被逼出来的狠戾,让她屏蔽了所有外界干扰。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只死死盯着那些被深褐色浆液覆盖后迅速僵死的蚜虫!左手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次次探入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瓦罐,捞起那致命的浆液,更加疯狂地涂抹着!深褐色的死亡油彩,如同复仇的火焰,在她手下迅速蔓延,将一片片被蚜虫占据的碧绿……染成触目惊心的污秽与死亡的战场!

她枯槁的身体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剧烈颤抖,溃烂的右手伤口在恶臭和汗水的刺激下不断抽搐,散发出更浓的腐臭。汗水混着深褐色的浆液,在她枯槁的脸上冲出道道污浊的沟壑,让她看起来如同从地狱血池里爬出的恶鬼。

当最后一株被蚜虫严重啃噬的菠菜叶片背面被那深褐色的、散发着地狱气息的浆液彻底覆盖时,李青禾枯槁的身体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不再试图涂抹,只是极其艰难地、用那只沾满恶臭浆液的左手,死死抠住瓦罐边缘,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恶臭、血腥味和肺腑撕裂般的灼痛。

她布满血丝、被深褐色污垢糊住的眼睛,失神地望着眼前这片被死亡浆液洗礼过的菜畦。

碧绿仍在,却不再纯粹。叶片上覆盖着丑陋的深褐色污痕,如同巨大的伤疤。叶片背面,密密麻麻的灰黑色蚜虫尸骸如同凝固的死亡军团,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惨烈的屠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如同胜利者的旌旗,在河滩地上空猎猎作响,也宣告着这场与死亡瘟疫的搏杀……暂时告一段落。

远处,秀秀和那群村女早已捂着口鼻跑得远远的,只留下几声被风撕碎的、充满惊骇的议论。围观的村民也如同躲避瘟疫般迅速散开,河滩地重新陷入了死寂。只有寒风呜咽着掠过,卷起刺鼻的恶臭,也卷起地上那些微小的、灰黑色的蚜虫尸骸。

李青禾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挪动身体,佝偻着背,如同被彻底压垮的枯树,一点一点地挪到旁边那低矮、同样冰冷的田埂上。然后,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坐了下去。

背靠着冰冷的土埂。那只深可见骨、沾满深褐色恶臭浆液和蚜虫尸骸碎末的右手无力地摊放在膝上。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失神地望着那片沉默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菜畦。

指尖传来那粘稠、冰冷、带着剧毒恶臭和死亡气息的触感。

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血腥味的暖意,极其艰难地、在她早已冻结成冰的心湖深处……极其缓慢地……漾开了一点点涟漪。

嘶哑破碎的声音,如同气音,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在恶臭弥漫的河滩地上微弱地飘散:

“活……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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