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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被休后,她守着破院种田求生 > 第34章 税吏催缴

破窑内,那曲绝望的饥饿交响还在腹腔里轰鸣回荡,每一次“咕噜噜”的肠鸣都像是冰冷的铁锤砸在空瘪的胃壁上,带来一阵阵撕扯般的痉挛。小树蜷缩在李青禾怀里,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腹中的绞痛而剧烈地抽搐着,牙齿咯咯作响,如同风中残破的玉片。李青禾枯槁的手臂更紧地环住他,试图用自己这具早已冰凉的躯壳传递最后一点微弱的屏障。窑洞里是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只有门外风雪的尖啸和门洞缝隙里草团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如同死亡倒计时的丧钟。

腹中那块冰冷的蔓菁石沉大海般毫无回应,饥饿的巨兽在短暂的蛰伏后,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再次苏醒!那腹鸣不再仅仅是沉闷的雷声,而是变成了尖锐的、如同无数根冰冷钢针在空腔里疯狂刮擦的锐响!伴随着每一次痉挛,胃袋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揉捏,剧痛让李青禾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或许是冰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又在极寒中迅速冻结成一层薄冰,紧贴在皮肤上,带来更深的刺痛!

“呃……” 小树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小小的身体猛地蜷缩成更紧的一团,双手死死捂住肚子,指甲深深掐进皮肉里。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极其粗暴、沉重、带着毁灭力量的巨响,如同炸雷般狠狠劈开了窑洞外风雪凄厉的呼啸,也劈开了门洞缝隙里那用草褥和断木死死顶住的最后屏障!

朽烂的木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垂死巨兽般的呻吟!堵在缝隙里的草团和断木被一股蛮横到极致的力量瞬间冲垮、崩散!碎草屑、冻硬的泥块、断裂的木渣如同冰雹般劈头盖脸地砸进窑洞!一股裹挟着碎瓷粉末和死亡气息的、更加狂暴的冰寒飓风,如同决堤的冰河,瞬间倒灌进来,席卷了这方寸之地!

刺骨的寒意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进李青禾和小树早已冻僵的骨头缝里!狂风卷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如同砂纸刮擦!窑洞内仅存的那点微弱的、属于活物的气息瞬间被彻底抹去,只剩下冰雪和死亡的腥气!

李青禾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猛地瞪圆!巨大的惊骇如同冰冷的铁钳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她本能地将小树更紧地护在怀里,枯槁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寒冷而筛糠般剧烈颤抖!

门洞的豁口处,一个高大魁梧、如同铁塔般的黑影,在门外翻腾的雪雾和灰白色的碎瓷风暴中显现!黑影穿着厚重的、沾满泥雪和冰碴的皂色差役服,腰间挎着皮鞭,手里提着一盏昏黄摇晃、在狂风中挣扎欲灭的防雪气死风灯!跳跃的灯光勉强勾勒出他冻得通红、布满横肉的脸上那两道如同刀刻般冷酷无情的法令纹,以及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鹰隼般寒光的三角眼!

差役抬脚,极其随意地踢开脚下崩散的草团断木残骸,如同踢开一堆垃圾。沉重的、带着铁掌钉的官靴踏在窑洞冰冷的碎瓷地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在死寂中如同丧钟敲击!靴底沾着的冰雪和污秽蹭在狼藉的地面上。

昏黄的灯光随着他的踏入,如同鬼火般摇曳着,照亮了窑洞内一角——墙角那堆苦涩的草根,土壁上那片深黑色的、如同凝固血泪的四季图腾,灶台上“李记小院”四个浸血刻字,以及……瘫在角落里、如同两具冻僵尸体的李青禾和小树!

差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极其迅速、极其精准地在昏暗破败的窑洞里扫视了一圈。那目光掠过墙角苦涩的草根堆时,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掠过土壁上的四季图腾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厌烦;最终,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死死钉在了窑洞最深处——那口沉默的、积着厚厚灰尘的粗陶大瓮上!

昏黄的灯光下,粗陶大瓮如同一个蹲踞在黑暗中的、沉默的巨兽。

差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一种混合着公事公办的冷酷和猫捉老鼠般残忍的弧度。他向前踏了一步,沉重的官靴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咚、咚”声,每一步都像踏在李青禾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上!

他停在粗陶大瓮前,没有弯腰,只是居高临下地睨着瘫在瓮旁、枯槁如鬼的李青禾。防雪灯昏黄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巨大而扭曲,如同山岳般笼罩住李青禾和小树。

一个冰冷、生硬、如同铁块摩擦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官腔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狠狠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钉子:

“李青禾?”

他顿了顿,三角眼里的寒光如同实质般刺在李青禾脸上,根本不需要回答,那目光已经宣判了身份。

“腊月丁役粮赋,独户加征三成!”

“独户加征三成”六个字,如同六道裹挟着冰雹的雷霆,狠狠劈在李青禾冻僵的神经上!加征?!三成?!王婶那句“抵不得税”的预言,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她的脖颈,勒得她无法呼吸!那七十八斤秕谷,是最后的底线!是春种唯一的希望!是抵役的救命稻草!加征三成?那意味着……彻底断绝!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压垮了她!她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只深可见骨的右手无意识地抽搐着,脓血冻结的破布下传来撕裂的剧痛!

差役对李青禾的反应视若无睹,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铁钩,再次死死钩住那口粗陶大瓮。他不再废话,直接伸出那只戴着厚厚皮手套、骨节粗大的手,极其粗暴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掀开了瓮口压着的那块沉重石板!

“哐当!” 石板沉闷地砸落在冰冷的地上。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属于陈年秕谷的干燥霉腐气息,混杂着尘土的味道,极其艰难地从瓮口弥漫出来,在这充斥着冰雪和死亡气息的冰窖里,微弱得如同一声叹息。

昏黄的灯光探入瓮口。只见瓮底,静静地铺着一层灰扑扑、干瘪瘪、颗粒细小如同砂砾的秕谷!谷粒毫无光泽,带着陈年的灰败,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同样灰扑扑的尘土。那是李青禾最后、也是唯一的家底——七十八斤秕谷,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如此单薄、如此凄凉,如同垂死者最后一口微弱的呼吸。

差役的三角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如同鹰隼发现猎物残渣般的精光!他猛地俯下身,那张布满横肉、冻得通红的脸几乎要凑到瓮口!戴着厚皮手套的大手极其粗暴地探入瓮中,不顾秕谷上厚厚的尘土,狠狠抓起一大把!

灰扑扑的秕谷粒混杂着尘土,从他粗大的指缝间簌簌滑落,砸在冰冷的瓮壁上和地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生命流逝般的沙沙声。他掂量着手中那把轻飘飘的秕谷,粗糙的谷粒摩擦着皮手套,发出干涩的声响。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直起身。昏黄的灯光下,他掂量秕谷的手悬在半空,那双冰冷的三角眼,带着一种混合了巨大失望、刻薄嘲讽和一种猫戏老鼠般残忍玩味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地、一寸寸地,剐过李青禾那张枯槁绝望、沾满血污泥垢的脸。

嘴角那抹冷酷的弧度扯得更开,露出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的板牙。一个极其轻蔑、如同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冷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嗬……就这么点喂雀儿的瘪壳子?”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在死寂的冰窖里清晰地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钝刀,反复切割着李青禾早已麻木的神经。

“听着,晦气妇人!” 差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威和**裸的威胁,如同惊雷般炸响!他掂量秕谷的手猛地一收,将那把灰扑扑的秕谷死死攥在掌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咔吧”的轻响!

“这点东西,连塞牙缝都不够!老子今天发善心,权当收了你这独户加征的‘诚意’!” 他顿了顿,三角眼里的寒光如同实质的冰刃,死死钉在李青禾脸上,一字一顿,如同在宣读一道来自地狱的判决:

“开春!谷雨前!”

“补足丁役正粮!加征的三成!一粒!都不能少!”

他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下!紧接着,那最后四个字,更是带着一种彻底碾碎希望的冷酷和贪婪,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李青禾的心脏:

“否则——”

“拿你李家陪嫁的河滩地契抵!”

河滩地契!

这四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差役口中喷出的、混合着劣质烟草和冰雪气息的恶臭,狠狠烫在李青禾冻僵的耳膜上!瞬间与小树那句“灶神像后油纸包”的低语在她混乱的脑海中轰然相撞!

婆婆刻毒的眼神,陈大柱醉醺醺的狞笑,灶台上积满油垢的泥胎神像……无数画面碎片疯狂闪现!地契!那三亩河滩地!那是她最后一点与“李”字相关的念想!是深埋在绝望冰层下、唯一能抓住的、带着咸涩血腥气的浮木!抵债?!被这群豺狼夺走?!

“不……不能抵……” 一声嘶哑到极致、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哀鸣,终于冲破了她干裂的喉咙!她枯槁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而猛地向前一扑!那只溃烂的右手不顾一切地伸出,如同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地、颤抖地抠住了冰冷粗糙的瓮沿!脓血冻结的破布被瓮壁刮破,露出底下深可见骨、边缘翻卷的糜烂创面!剧痛钻心!

差役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厌恶地皱紧眉头,像躲避瘟疫般猛地后退一步!看着李青禾那只如同鬼爪般抠在瓮沿上的、流着污浊脓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恶心和暴戾!

“滚开!脏东西!” 他厉声呵斥,戴着厚皮手套的手极其粗暴地、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猛地将李青禾抠住瓮沿的手狠狠打开!

“啪!” 一声脆响!李青禾枯槁的手臂如同枯枝般被轻易扫开!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侧摔在冰冷刺骨的碎瓷地上!尖锐的瓷片瞬间刺破单薄的衣衫,在腰侧和大腿上划开火辣辣的伤口!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

差役看也不看摔倒在地的李青禾,仿佛扫开了一只碍眼的臭虫。他再次俯身,动作粗暴而麻利,直接抓住粗陶大瓮的瓮口边缘!那瓮极其沉重,但他臂力惊人,低吼一声,腰背发力,竟硬生生将那口半人高的粗陶大瓮整个提离了地面!

瓮底残留的秕谷和厚厚的尘土簌簌落下!

“起!” 差役再次发力,将沉重的大瓮猛地扛上了自己宽厚的肩膀!动作熟练得像在扛一袋寻常的粮食。瓮壁冰冷的寒气透过厚实的差役服渗入他的肩膀,但他毫不在意。

昏黄的灯光下,他扛着那口象征着李青禾姐弟最后希望和春种唯一火种的大瓮,如同一座移动的、冰冷的墓碑。他最后瞥了一眼瘫在冰冷碎瓷地上、如同破败人偶般的李青禾,以及蜷缩在角落、吓得连哭都忘了、只剩下剧烈颤抖的小树。嘴角那抹冷酷的弧度再次扯开,丢下最后一句比冰雪更寒冷的话:

“记住!谷雨前!粮!或!地!”

说完,他扛着那口沉重的大瓮,转身,毫不留恋地大步踏出破窑的门洞!沉重的官靴踩在崩散的木屑和草团上,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高大魁梧的身影很快融入门外翻腾的雪雾和碎瓷风暴之中,消失不见,只留下那盏昏黄的防雪灯在狂风中投下的最后一抹摇曳的、如同鬼火般的光影,迅速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轰——!”

破窑的门洞彻底洞开!失去了最后屏障的狂风裹挟着更加狂暴的雪粒子,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疯狂地灌入这绝望的冰窖!瞬间将窑洞内残存的一丝温度彻底抹杀!

李青禾侧躺在冰冷刺骨的碎瓷地上,腰侧和大腿的伤口渗出的温热血液,瞬间在极寒中冻结!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她枯槁的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痛而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尽最后一丝气息的声响。

瓮……没了。

秕谷……没了。

春种……没了。

抵役的最后希望……没了。

唯一剩下的……是那催命的加征!是谷雨前补足粮赋的绝路!是……拿河滩地契抵债的威胁!

小树终于从巨大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姐——!”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李青禾身边,用那双冻得通红的小手,徒劳地想要捂住姐姐腰侧和大腿上不断渗血的伤口,可那温热的血液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瞬间就冻结成深红色的冰壳!

李青禾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睁着,失神地望着头顶那片被风雪灌入、如同巨大黑色伤口般的门洞豁口。差役最后那句“粮!或!地!”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她早已冻结的灵魂。

粮?哪里还有粮?瓮空了,如同她此刻被彻底掏空的心。

地?灶神像后油纸包着的地契?那是她仅存的、带着“李”字印记的、浸透屈辱却也深藏最后一丝念想的东西!怎么能抵?怎么能被夺走?!

就在这无边的绝望如同冰封的巨浪即将将她彻底吞噬的瞬间,小树那句带着血腥味的毒誓,如同黑暗中擦亮的最后一粒火星,猛地在她冻僵的脑海深处炸开:

“**迟早!拿它!换回!咱家的!地契!**”

休书!那张写着五条大罪、沾着她额头鲜血的休书!那上面有陈大柱猩红的指印!

一股混杂着巨大悲怆、被逼到极致的疯狂和一丝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孤注一掷的狠戾,如同沉寂地底的熔岩,在她枯槁的胸腔里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涌动起来!

她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转动眼珠。布满血丝的目光,越过小树惊恐哭泣的小脸,越过灌入的狂暴风雪,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窑洞最黑暗的角落——那里,在破烂堆的深处,藏着那张污秽的、被反复折叠揉搓的糙黄色休书!

谷雨前……

粮……或……地……

休书……指印……

换回……地契!

这几个破碎的、带着血腥气的念头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地冲撞、旋转、切割!带来一阵阵尖锐到令人窒息的刺痛!眼前那片浓稠的黑暗猛地晃动、扭曲起来!

她枯槁的身体因为巨大的精神冲击而再次剧烈地痉挛起来!那只溃烂的右手无意识地抬起,五指痉挛般地张开,如同要抓住那黑暗中最后一线、带着剧毒和血腥的……生路!喉咙里挤出最后一丝气若游丝的、却带着破釜沉舟般狠绝的嘶鸣:

“书……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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