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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被休后,她守着破院种田求生 > 第33章 冰窖求生

灶台上“李记小院”四个血刻的大字尚未干透,那层薄如蝉翼的盐霜还倔强地攀附在粗陶缸壁,西坡荒原积蓄已久的酷寒,终于露出了它最狰狞的獠牙。

铅灰色的云层如同浸透了脏水的破棉絮,沉沉地压在头顶,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扯下一把冰碴。风不再是呜咽,而是变成了凄厉的尖啸,卷着细密如砂的雪粒子,如同亿万根淬了毒的钢针,疯狂地抽打着荒原上的一切!碎瓷粉末被狂风扬起,混在雪雾里,形成一片灰白色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沙暴,遮蔽了天光,也吞噬了远处村庄模糊的轮廓。

破窑成了风暴中心孤悬的危卵。狂风如同发疯的巨兽,从门洞、从土壁的每一条细微裂缝、甚至是从窑顶的缝隙里,疯狂地灌进来!带着碎瓷粉末的雪粒子打在脸上、身上,瞬间融化,又瞬间冻结成一层薄冰,带来刀割般的刺痛。窑洞内的温度断崖式下跌,呵出的气瞬间变成浓白的雾团,又迅速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落下。

寒意不再是跗骨之蛆,而是变成了无数把冰冷锋利的剔骨刀,穿透褴褛单薄的衣衫,狠狠扎进骨头缝里!李青禾和小树蜷缩在窑洞最深的角落,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土壁,紧紧依偎在一起。那件灰扑扑的粗布新衣此刻形同虚设,根本无法抵御这透骨的严寒。小树小小的身体筛糠般剧烈地颤抖着,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嘴唇冻得乌紫,连呼吸都带着冰碴摩擦的细微声响。

“冷……姐……好冷……”小树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带着濒死的哭腔,小小的身体本能地往姐姐怀里钻,试图汲取一丝微弱的暖意。

李青禾枯槁的身体同样在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骨头缝里都像塞满了冰碴,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尤其是右手掌心那深可见骨的溃烂,在极寒下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里面搅动!她死死咬着牙,用那只相对完好的左手,更紧地搂住小树冰冷僵硬的小身体,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可她自己早已是油尽灯枯,哪里还有多少热气?冰冷的躯体贴着冰冷的躯体,绝望在无声地蔓延。

破门洞成了最大的风口。狂风裹挟着雪粒子,如同决堤的冰河,源源不断地倒灌进来!窑洞内的温度还在持续暴跌!角落那点微弱的、用来取暖和照明的枯草火星,早在狂风灌入的瞬间就被彻底扑灭,连一丝青烟都没留下。黑暗和酷寒如同两只巨大的、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这方寸之地!

再这样下去,不等饿死,就要活活冻成冰雕!

李青禾布满血丝、被冻得几乎无法转动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疯狂灌入风雪的门洞。一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濒临冻结的神经上——堵住它!不惜一切代价堵住它!

目光在昏暗死寂的窑洞里疯狂扫视。土壁、碎石、烂陶片……没有一样能堵住那巨大的豁口!最终,她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了窑洞角落——那里铺着他们赖以栖身的、唯一能隔绝一点地面寒气的厚厚草褥!

那草褥是用最坚韧的芒草、掺杂着枯叶和破布条,一层层压实铺就的,虽然破旧肮脏,散发着浓重的霉腐和汗腥气,但厚厚的草层里,毕竟还残存着一点点……属于活物的微温!

拆!拆了它!堵风口!

这个念头带着一种被逼出来的、近乎自毁的疯狂!没有它,他们将直接躺在冰冷的碎瓷地上,寒气会更快地夺走生命!但留着它,破门洞的狂风会更快地将他们冻僵!

没有时间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

“小树……忍……忍一下……”李青禾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锣摩擦,带着冰碴碰撞的脆响。她猛地松开搂着小树的手臂,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最后一丝蛮力,手脚并用地扑向角落的草褥!

她伸出那只溃烂稍轻的左手,五指如同鹰爪,死死抠住草褥边缘!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一掀!

“哗啦——!”

厚厚的、板结的草褥被掀开一角!一股更加浓烈的霉腐和汗馊气混合着刺骨的寒气猛地腾起!草褥下,是冰冷坚硬、布满碎瓷棱角的泥地!

小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腾起的冰冷尘埃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小小的身体蜷缩得更紧,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恐和茫然。

李青禾不管不顾!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她如同疯魔,左手拼命撕扯、抠挖着草褥!枯槁的身体因为用力而剧烈地颤抖、佝偻!溃烂的右手也下意识地帮忙,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脓血混着污物从包裹的破布里渗出,瞬间冻结在冰冷的草茎上!

拆!用力拆!

坚韧的芒草和板结的破布条死死纠缠在一起!她的指甲在撕扯中翻卷、断裂!手指被粗糙的草茎和布条勒割出细密的血口!冰冷的寒气顺着掀开的草褥缺口,如同毒蛇般瞬间缠绕上她裸露的膝部和手臂,冻得皮肉发麻!但她不管!只是用牙齿、用溃烂的手、用全身的骨头,与这最后的“温暖”搏斗!

大块大块板结的草块被硬生生撕扯下来!带着霉斑和污渍的枯草、破碎的布条、尘土簌簌落下!她抓起这些冰冷肮脏的填充物,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如同巨兽之口般咆哮着的破门洞!

塞!用力塞进去!

她将冰冷的草团狠狠塞进门洞的缝隙!狂风如同有形的巨锤,狠狠砸在她塞过去的草团上!草屑和雪粒子被倒卷回来,扑了她满头满脸!塞进去的草团瞬间被吹得松动、变形!

“呃啊——!” 她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用整个身体死死抵住塞进去的草团!溃烂的右手不顾一切地用力按压!脓血冻结在冰冷的草茎上,形成深褐色的冰壳!左手疯狂地从身后抓过更多撕扯下来的草块,拼命地往缝隙里填补、压实!

小树终于明白了姐姐在做什么。巨大的恐惧被一股同样不顾一切的勇气压了下去!他猛地从角落爬起,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却咬着牙扑到姐姐身边!用他那双同样冻得通红、布满裂口的小手,拼命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草块和碎布条,学着姐姐的样子,死命地往门洞的缝隙里塞!小小的身体也学着姐姐,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抵住!

姐弟二人,如同两只在暴风雪中徒劳筑巢的寒号鸟,用身体、用这窑洞里最后一点带着霉腐气的“温暖”,疯狂地、绝望地堵向那吞噬一切的寒冰地狱之门!

不知撕扯塞堵了多久,当最后一块能抠下来的草块被狠狠塞进门洞最上方的缝隙,并用一根粗硬的断木死死顶住时,那疯狂倒灌的狂风和雪粒子终于被阻隔了大半!只剩下凄厉的风啸在门外肆虐,以及门洞缝隙里传来的、如同鬼哭般的尖锐哨音!

窑洞内,陷入了另一种死寂。一种被极寒和黑暗彻底统治的死寂。

草褥……没了。冰冷的碎瓷地面如同巨大的冰坨,瞬间将两人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点热气吸走!李青禾和小树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重重地瘫倒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喉咙深处灼烧般的剧痛,喷出的白雾瞬间在眉毛、睫毛上凝结成一层厚厚的白霜!

寒意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钢针,从地面、从四面八方,狠狠扎进骨头里!冻得人灵魂都在颤抖!身体的热量正在被这无情的冰窖迅速抽干!饥饿,那被暂时压抑的巨兽,在极度的寒冷中,以更加狂暴的姿态苏醒了!

腹中那点早已消化殆尽的草根和污秽“毒食”,此刻如同点燃了一团冰冷的火焰,灼烧着空瘪的胃袋!饥饿的痉挛一阵紧过一阵,如同有一只冰冷的手在胃里疯狂地抓挠、撕扯!肠鸣声在死寂的冰窖里显得异常清晰,起初是低沉的、断断续续的咕噜声,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闷雷。

李青禾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艰难地转动,最终死死钉在了窑洞角落——那口凝结着盐霜的粗陶大缸!

腌蔓菁!

那是他们最后的、唯一的食物!是盐霜带来的、对抗寒冬的最后堡垒!

她挣扎着,用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左手撑地,一点一点,极其艰难地朝着那口大缸爬去!冰冷的碎瓷地面摩擦着她单薄的衣衫和裸露的膝盖,带来刺骨的疼痛和皮肉被刮破的湿腻感。每一次挪动都耗尽她残存的气力,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冰碴。

终于爬到了缸边。冰冷的缸壁寒气逼人。她挣扎着跪坐起来,用那只冻僵溃烂的手,极其笨拙、极其艰难地去掀盖在缸口的那块沉重的、同样冻得硬邦邦的石板盖。

石板盖边缘结了一层薄冰,滑不留手。溃烂的手指根本无法用力。她用胳膊死死夹住石板边缘,用肩膀和身体的力量去顶!腰背的旧伤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

“哐当!”

沉重的石板盖终于被顶开,滑落到一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咸涩、微酸、以及蔓菁特有清冽气味的复杂气息,猛地从缸口冲了出来!在这充斥着血腥、霉腐和死亡气息的冰窖里,这股味道如同沙漠中的甘泉,瞬间刺激着李青禾早已麻木的嗅觉神经!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缸内。昏暗的光线下,只见几颗青黄斑驳的蔓菁,沉在缸底一层浑浊的、半凝固的、带着冰碴的褐色卤水里。蔓菁的表皮被盐分腌渍得微微发皱,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带着盐霜的暗黄色。

成了!真的腌成了!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和生理性渴望的洪流猛地冲上头顶!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伸出那只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溃烂流脓的右手,不顾一切地探入冰冷的卤水中!

刺骨的寒意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灼痛了她溃烂的创口!脓血混着冰冷的卤水,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她闷哼一声,却不管不顾!手指在冰冷粘稠的卤水里摸索着,终于死死抓住了一颗最大、最沉的蔓菁!

用力!拽出来!

一颗冰凉的、沉甸甸的、表皮沾满深褐色卤水和白色盐霜的蔓菁,被她从冰冷的卤水里捞了出来!一股更浓郁的咸鲜气息扑面而来!

“小树!” 李青禾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急切。

小树早已被那诱人的气味吸引,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渴望而剧烈地颤抖着,眼睛死死盯着姐姐手中那颗沾满盐霜的蔓菁,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吞咽声。

没有刀。没有碗。只有这冰天雪地里的绝望和足以吞噬一切的饥饿。

李青禾将那颗冰冷的蔓菁死死按在同样冰冷的地面上。然后,她张开干裂起皮、布满冻疮的嘴,露出枯槁的牙床,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

一声极其沉闷、又极其清晰的脆响,在死寂的冰窖里骤然炸开!

蔓菁的表皮在极寒下早已冻得坚硬如石!她这一口,如同咬在了一块冰坨上!牙齿被震得生疼,牙龈瞬间被坚硬的表皮边缘割破,浓重的血腥味混着冰冷的蔓菁气息瞬间充斥口腔!

剧痛让她浑身一颤!但她不管!只是更加疯狂地咀嚼着!用臼齿死命地研磨着口中那块冰冷坚硬、混杂着血腥的蔓菁块!冻硬的蔓菁块如同粗粝的冰砂,狠狠刮擦着她的口腔内壁和舌头!咸涩、微酸、带着泥土腥气的汁液混合着牙龈渗出的鲜血,在冰冷的口腔里艰难地融化、混合,形成一种极其古怪、又带着致命诱惑力的味道!

咽下去!必须咽下去!

她梗着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将口中那团冰冷、粗粝、带着血腥和咸涩的混合物,艰难地吞咽下去!

“呃……” 冰冷的食物团块如同粗糙的冰棱,狠狠刮擦过早已被灼伤和饥饿折磨得脆弱不堪的食道!带来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般的灼痛和痉挛!胃袋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而猛烈地抽搐、绞痛!

她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冻结!

小树看着姐姐痛苦的样子,小小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但腹中那如同雷鸣般的饥饿感压倒了一切!他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扑到缸边,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不顾卤水的冰冷刺骨,也抓起一颗沾满盐霜的小蔓菁!

“咔嚓!” 同样沉闷的脆响!

小树小小的牙齿远不如姐姐坚固,这一口下去,蔓菁表皮没咬开多少,反而震得他小脸发白,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他死死咬着,如同啃咬骨头的幼兽,用尽全身力气撕扯、研磨!咸涩冰冷的汁液和碎屑呛入喉咙,让他剧烈地咳嗽,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却依旧死死抱着那颗冰冷的蔓菁不放!

姐弟二人,如同两只被困在冰窟里的、走投无路的野兽,跪在冰冷的缸边,在死寂的黑暗和透骨的严寒中,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啃咬着手中冰冷坚硬的蔓菁!每一次撕咬都伴随着牙齿的剧痛、口腔的刮伤、吞咽的灼痛和胃袋的痉挛!

“咔嚓……咔嚓……咔嚓……”

沉闷的咀嚼声和痛苦的吞咽声,成了冰窖里唯一活着的证明。那声音单调、重复、充满了原始的挣扎和痛苦,在呼啸的风声间隙里,显得格外刺耳和悲凉。

不知啃咬了多久,口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胃里的绞痛也愈发剧烈。冰冷的蔓菁块在胃袋里如同沉重的石头,不仅没有带来饱腹感,反而引发了更强烈的、冰冷的饥饿痉挛!

就在这时,李青禾腹中猛地传来一阵悠长、沉闷、如同闷雷滚过地底般的巨大鸣响!

“咕噜噜噜——!”

这声音在死寂的冰窖里显得异常突兀、响亮!仿佛她枯槁的腹腔内,正酝酿着一场饥饿的风暴!

紧接着,小树小小的肚子也发出了回应,一阵更加尖锐、如同幼兽哀鸣般的肠鸣声响起!

“咕噜……咕噜……”

姐弟二人腹中的肠鸣声此起彼伏,在冰冷的黑暗里交织、回荡!起初是低沉的闷响,如同远方的雷声,带着压抑的愤怒。渐渐地,声音变得密集、高亢,如同无数面破鼓在腹腔内疯狂擂动!又如同无数饥饿的虫豸在啃噬着他们的五脏六腑!

这声音不再是生理性的蠕动,而是变成了绝望的呐喊!是这冰封地狱里,生命之火在熄灭前最后的、不甘的咆哮!

“咕噜噜——!”

“咕噜噜噜——!”

腹鸣如雷!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囚禁他们的冰冷土壁震塌!要将这吞噬一切的酷寒驱散!要将这无情的命运彻底撕碎!

李青禾停止了咀嚼,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黑暗中失神地睁大,空洞地望着无尽的黑暗。口中的蔓菁碎屑混着血腥味,冰冷地粘在舌根。胃袋里那块沉重的“石头”依旧在绞痛,而那响彻腹腔的、如同惊雷般的饥饿咆哮,却让她感到一种更加深沉的、无边无际的空洞。

小树也停下了动作,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姐姐身边,瑟瑟发抖。他紧紧抱着那颗只啃掉一小半、沾满他唾液和泪水的冰冷蔓菁,听着自己腹中那如同幼兽哀嚎般的肠鸣,与姐姐腹中那沉闷如雷的咆哮交织在一起,在这死寂的冰窖里,奏响了一曲来自地狱深处的、绝望的饥饿交响。

破窑外,暴风雪的尖啸如同万千厉鬼的哭嚎,永无止境。门洞缝隙里顶着的草团和断木,在狂风的持续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随时会崩散。粗陶缸壁上那层薄薄的盐霜,在绝对的酷寒下,变得更加坚硬、更加晶莹,却也更加……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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