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指尖在冰凉的玻璃上顿了三秒,才点开那个名为“工作室冲锋队”的群聊。置顶消息是设计师小周十分钟前发的,措辞客气得像封离职通知模板:“林姐,很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但考虑到个人发展,我和小吴、阿凯决定先离开,祝工作室越来越好。”
底下跟着两个相同的“ 1”,再无多余解释。窗外的天刚擦黑,出租屋改造的工作室里,只剩下实习生小林抱着文件夹站在角落,耳朵尖红得像被开水烫过,显然也看到了消息。
“林姐……”小林的声音细若蚊蝇,“下午小周哥他们还在说,想找你谈涨薪的事,怎么突然就……”
林晚深吸一口气,把涌到喉咙口的涩意压下去。她知道团队不稳——这半个月来,为了凑齐品牌注册的费用,她把工作室的利润全投了进去,连大家的绩效奖金都暂押着。小周他们都是刚毕业的年轻人,租着每月三千块的合租房,等着工资交房租,会动摇也在意料之中。但她没料到,几个人连当面沟通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在群里撂了挑子。
“没事。”林晚扯出个笑,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先把手里的客户资料整理好,尤其是城南那个亲子房项目的图纸,明天要给客户过初稿。”
小林点点头,抱着文件夹转身时,脚步顿了顿:“林姐,我不走。虽然我经验少,但我觉得咱们工作室能成。”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林晚心里,漾开点暖意。她刚想说句谢谢,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丈夫陈默发来的微信:“妈说家里进贼了?我在外地出差赶不回来,你先别慌,要不报警?”
林晚的心“咯噔”一下,手指飞快地回拨过去。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婆婆王秀兰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钻出来:“晚晚啊!你快回来看看!阳台的纱窗被划了个大口子,我放在客厅的金镯子不见了!”
“妈,您先别慌,锁好门窗,我现在就回去。”林晚挂了电话,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对小林叮嘱,“我家里有点急事,你锁好工作室的门,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夜色像墨汁一样泼在马路上,林晚骑着电动车往家赶,冷风灌进衣领,让她打了个寒颤。脑子里乱糟糟的:团队走了三个人,明天要交的设计稿没人完善;家里进了贼,婆婆年纪大了,万一受了惊吓可怎么办?还有两个女儿,大的刚上小学,小的才满周岁,要是今晚家里不安全……
越想越慌,她下意识地加快了车速,电动车的灯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微弱的光,路过一条偏僻小巷时,突然从巷口窜出一只黑猫,“喵”的一声扑到车轮前。林晚吓得猛捏刹车,整个人往前冲了半米,差点摔下去。
“祖宗啊!”她扶着车把喘粗气,看着黑猫慢悠悠地跳上围墙,尾巴扫过墙头的枯草,心里又气又笑——今天这日子,连猫都来添乱。
好不容易骑到小区楼下,林晚锁好车就往楼上跑。刚到三楼,就看见自家门口站着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婆婆王秀兰正拉着其中一个人的胳膊,唾沫横飞地比划:“就是从那儿!阳台的纱窗!划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惯犯!”
“妈,怎么样了?”林晚快步走过去,往屋里扫了一眼,大女儿乐乐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小女儿念念,小脸上满是紧张,看到林晚回来,眼睛一下子红了:“妈妈,奶奶说有坏人。”
“没事了,妈妈回来了。”林晚走过去摸了摸乐乐的头,又看向保安,“师傅,麻烦你们了,家里少了什么东西吗?”
“王阿姨说少了一只金镯子,我们刚才检查了阳台,纱窗确实有个破口,但没发现脚印,也没看到撬动门锁的痕迹。”保安大哥皱着眉,“这小区最近没听说有小偷啊,会不会是王阿姨记错了?”
王秀兰一听就急了:“我怎么会记错!那镯子是我结婚时你爸给我买的,就放在客厅的抽屉里,今天下午还看见的!”
林晚安抚地拍了拍婆婆的背,走进客厅。抽屉确实是打开的,里面的杂物被翻得乱七八糟。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抽屉边缘,没发现划痕,又走到阳台,纱窗上的破口边缘很整齐,不像是用剪刀划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
“奇怪了。”林晚嘀咕着,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是死老鼠的味道。她顺着味道往阳台角落的储物柜走去,那柜子是当初房东留下的,里面堆着一些旧纸箱。
“晚晚,你别碰那个!万一里面藏着坏人怎么办?”王秀兰在后面喊。
林晚没应声,伸手拉开了柜门。一股更浓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借着客厅的灯光往里看——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坏人,只有一只肥硕的黄鼠狼,正缩在纸箱上,嘴里叼着个金灿灿的东西,不是婆婆的金镯子是谁!
“我的妈呀!”王秀兰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客厅跑,“有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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