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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五旬悍妇:靠骂人在饥荒年代续命 > 第8章 供销社的蓝布风波

天刚蒙蒙亮,寒气比昨天更重,吸一口空气,像咽下一把冰碴子。李凤兰揣着那张小小的布票和仅剩的两块钱,顶着刺骨的冷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头的供销社走。昨晚换来的苞米茬子和杂菜,像两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上,也带来一丝微弱的底气。但孩子们身上那破得几乎挂不住的棉袄,更让她揪心。

供销社那两间青砖房,在灰蒙蒙的晨色里显得格外冷清。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子,掀开进去,一股混合着煤烟、尘土和劣质肥皂的怪味扑面而来。屋里光线昏暗,高高的木头柜台后面,坐着供销员王彩凤。她四十出头,烫着时兴的卷发头,抹着廉价的雪花膏,脸上扑着厚厚的粉,也盖不住眼角的皱纹。她正翘着二郎腿,对着个小圆镜挤眉弄眼地拔眉毛,听见门响,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凤兰走到柜台前,目光扫过货架上稀稀拉拉的东西:粗盐、火柴、煤油、几块颜色灰突突的肥皂、几卷黑黢黢的棉线……布匹柜台在最里面,挂着几卷灰蓝、土黄、军绿色的粗布。

“扯布。”李凤兰的声音带着寒气,有些沙哑。

王彩凤这才慢悠悠地放下小镜子,斜眼瞥了她一下,鼻子里哼出一股气:“扯布?扯啥布?扯多少?”

“蓝布。”李凤兰指了指货架上那卷最厚实、颜色最深沉的蓝布,“五尺。”

“五尺?”王彩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撇得老高,声音尖利起来,“李婶子,您老不过年不过节的,扯五尺布干啥?给谁做新衣裳啊?家里那几个泥猴子,穿啥不是穿?破布片子缝缝补补不也能凑合?这年头,谁家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您老倒好,手头刚有点活泛钱,就想着糟践?”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腾腾地站起来,扭着腰走到布匹柜台后面,手指尖捻起那卷蓝布的一角,像是捻着什么脏东西:“这布可结实,正经劳动布!五尺?够干啥?做个褂子面都不够!白瞎钱!”

李凤兰的脸绷紧了。她看着王彩凤那张涂脂抹粉、写满刻薄的脸,听着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心里那股邪火“噌”地就窜了上来!昨晚刚骂跑讨债的,今天又来个狗眼看人低的!

她没像昨天那样暴怒,反而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子冰碴子味儿:“王彩凤,供销社是你家开的?我扯几尺布,还得跟你汇报汇报?管天管地,你还管人拉屎放屁?我乐意糟践我的钱,碍着你啥事了?你管得着吗?”

王彩凤被她噎得一愣,随即柳眉倒竖:“哎哟!李凤兰!给你脸了是吧?我好心好意提醒你省着点花,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瞅瞅你那穷酸样!一家子破衣烂衫,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在这儿充大瓣蒜!五尺布?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钱够吗?布票呢?拿出来看看!别是偷的抢的吧?”

这话太毒!太损!直接戳人肺管子!

李凤兰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她猛地往前一步,双手“啪”地一声拍在冰冷的木头柜台上!震得柜台上的灰尘都跳了起来!

“王彩凤!”她声音陡然拔高,像破锣一样炸响在空旷的供销社里,“你那张嘴是吃了大粪还是喝了泔水?这么臭!我穷酸?我破衣烂衫?那也比你这涂脂抹粉、装腔作势的强!你男人死了才几年?就打扮得跟个花蝴蝶似的!咋地?急着找下家?克死一个不够本,还想再克一个?!”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捅进了王彩凤的心窝子!她男人前年得急病死了,这事儿是她最大的忌讳!村里人背后嚼舌根,可没人敢当面这么戳她!

王彩凤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随即又涨得通红,像块猪肝!她浑身哆嗦着,指着李凤兰,嘴唇哆嗦着,半天才尖叫出来:“你……你放屁!李凤兰!你个老不死的!你敢咒我?!我撕烂你的嘴!”

她作势就要从柜台后面冲出来。

“来啊!”李凤兰不退反进,身子往前一顶,眼睛瞪得溜圆,像要吃人,“你动我一下试试!供销社打人?我看你这饭碗还想不想要了!我李凤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敢躺这儿!让全村人都看看,供销社的王大美人是怎么欺负烈属的!”

“烈属”两个字,像一盆冷水,兜头浇在王彩凤头上。她猛地刹住脚步,像被施了定身法。李凤兰男人王大川是为护村打野猪死的,这事儿全村都知道,算半个烈士。欺负烈属?这罪名她可担不起!

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胸口剧烈起伏着,涂着厚粉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李凤兰冷冷地看着她,像看一个跳梁小丑。她从怀里掏出那张布票和两块钱,拍在柜台上:“布!五尺!蓝的!扯!”

那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彩凤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看着柜台上的布票和钱,再看看李凤兰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最终,那股子泼辣劲儿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个干净。她恨恨地瞪了李凤兰一眼,一把抓起布票和钱,转身走到布匹前,拿起大剪刀,“咔嚓”一声,狠狠地剪了下去!

五尺蓝布,像一截僵硬的水流,被粗暴地扯了下来,重重摔在柜台上。

李凤兰没再多看她一眼,拿起布卷,转身就走。棉帘子在她身后落下,隔绝了王彩凤那怨毒的目光。

【怼人成功!奖励发放:现金3元!粮票1张!寿命 5天!】

【当前剩余寿命:2个月零8天!】

那熟悉的电子音再次在脑海响起!李凤兰脚步一顿,攥紧了手里的蓝布卷。钱!粮票!寿命!又是怼人得来的!她心里那点因为王彩凤带来的憋闷,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爽利取代!甚至……甚至感觉胸口那两团沉甸甸的东西,都似乎……又通畅了几分?

她加快脚步往家走,寒风刮在脸上也不觉得那么刺骨了。手里这卷沉甸甸、厚实实的蓝布,像一块温热的炭,暖着她的心。

回到家,李凤兰没说话,径直走到炕边。最小的孙子铁蛋,正裹着他哥哥的破棉袄袖子,那袖子短了一大截,露着黑乎乎的手腕,棉袄前襟更是补丁摞补丁,硬邦邦的像块铁板。

“铁蛋!过来!”李凤兰招呼。

铁蛋怯生生地走过来,仰着小脸看她。

李凤兰把他拉到跟前,抖开那卷深蓝色的劳动布。厚实的布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沉稳的光泽。她拿起铁蛋身上那件破棉袄,比划着。旧棉袄的里子早就烂得不成样子,面子更是补丁叠着补丁,颜色杂乱,像块破抹布。用旧被面打补丁?那也太显眼了,跟叫花子似的!

她拿起炕头那把豁了口的旧剪刀,又拿起一块破布头当尺子(家里没正经尺子),对着那深蓝的布,“咔嚓”就是一剪子!

布料撕裂的清脆声响,惊动了屋里所有人。

老大老二停下了手里的活计(老大在修锹把,老二在搓草绳),老四老六也看了过来。赵春花正收拾碗筷,闻声也抬起头。

李凤兰没理会他们的目光,专注地剪裁着。她剪下一块方方正正、足够做一件小褂前襟的蓝布。然后,她拿起针线簸箩里最大的一根针,穿上粗棉线,开始小心翼翼地拆铁蛋那件破棉袄的前襟。

“奶……干啥?”铁蛋小声问,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那块崭新的蓝布。

“给你做件新褂面!”李凤兰头也不抬,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把这破的换下来!穿新的!”

“新……新褂子?”铁蛋的小嘴张成了o型,黑乎乎的小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巨大的笑容,露出几颗稀疏的小牙,“真的?奶!真的给我穿新褂子?”

“嗯!”李凤兰应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把旧棉袄破烂的前襟拆下来,露出里面发黄发硬的旧棉花。她把那块崭新的蓝布仔细地覆上去,比对着,用大针脚粗粗地固定住。

深蓝色的新布,覆盖在破旧发黄的棉袄上,像一块崭新的补丁,却又那么不同。它厚实,挺括,颜色深沉而干净,在昏暗的屋子里,像一小块沉静的夜空。

赵春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婆婆粗糙的手指捏着针线,笨拙却认真地缝着;看着那块崭新的蓝布一点点覆盖住破败的旧袄;看着儿子铁蛋咧着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那光滑的布面……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流,猛地冲上她的眼眶。她赶紧低下头,用袖子狠狠擦了擦眼睛。新布……婆婆居然舍得给铁蛋用新布做褂面……她自己的孩子……她都不敢想……

李凤兰缝好最后一针,打了个结,用牙齿咬断线头。她把改好的小棉袄抖开,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深蓝色的新前襟,让整件衣服都焕然一新。

“穿上试试!”她把棉袄递给铁蛋。

铁蛋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脱下身上那件破得不像样的旧袄,笨手笨脚地把新褂面的棉袄套上。新布有点硬,带着一股好闻的浆洗味道。他扭着小身子,左看右看,咧着嘴傻笑:“新褂子!奶!我有新褂子啦!”

李凤兰看着孙子脸上那纯粹的笑容,再看看那块在破旧棉袄上显得格外醒目的深蓝,心里那块最坚硬的地方,似乎也被这抹蓝色,悄悄地、温柔地浸润了一小块。

活下去。她再次对自己说。带着这帮小崽子,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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