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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五旬悍妇:靠骂人在饥荒年代续命 > 第7章 黑市里的救命粮

天擦黑,最后一抹灰蓝的光线沉入西山坳,小兴屯彻底被浓稠的夜色吞没。风停了,寒气却像无数条冰冷的蛇,顺着土墙缝隙、窗棂破洞,悄无声息地钻进每一户人家。家家户户的烟囱,稀稀拉拉地冒出几缕淡白的烟,很快就被寒气冻散在黑暗里。村子里静得吓人,只有偶尔几声狗吠,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更添几分孤寂和萧索。

李家土屋里,那盏豆大的油灯又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下,气氛比昨夜更沉。老大劈了一天的柴,累得瘫在炕梢,呼噜打得震天响。老二削完土豆皮,又被他娘逼着把灶台擦了一遍,这会儿正烦躁地抠着指甲缝里的泥。老四冲干净身上的粪,掏了大半天猪圈,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缩在炕角发呆。老六喂完鸡鸭,捡了几个蛋,正偷偷摸摸想藏一个,被他娘眼风一扫,吓得赶紧放回筐里。

赵春花默默地熬着糊糊。墙角瓦缸里的黍米,肉眼可见地又下去一小截。那点稀汤寡水的糊糊,盛在几个豁口的粗陶碗里,映着昏黄的灯光,照得人心里发慌。孩子们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啜着,不敢发出太大声音,眼睛却忍不住瞟向灶台边那筐蔫土豆——那是明天的指望。

李凤兰没吃。她靠坐在炕沿,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借着油灯微弱的光,她摊开手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一张十块的,一张五块的。还有两张小小的、印着字的票证:一张画着猪头,一张画着布匹。

十五块钱!一张肉票!一张布票!

这是她白天“骂”出来的“横财”!是那个叫“系统”的玩意儿给的!还有……三天寿命!她心里默算着:加上这三天,她还能活……两个月零六天?

这念头让她心里一哆嗦,下意识地把钱和票攥得更紧。这钱,烫手!来得太邪门!可这钱,又真他妈的是救命钱!

她看着炕上那几个饿得蔫头耷脑的孩子,看着赵春花那双冻裂的手,看着老大那身硬得像铁板的破棉袄……这点钱和票,像黑暗里唯一的一根火柴,微弱,却闪着灼人的光。

不能等!不能等这点黍米吃完,土豆啃光!那时候,就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让油灯的火苗都晃了一下。

“娘……您……”赵春花吓了一跳,端着半碗糊糊不知所措。

“你们吃你们的。”李凤兰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赵春花担忧地看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外头冷……”

“死不了!”李凤兰打断她,语气生硬。她走到炕边,拿起那件最厚实(也最破)的棉袄裹在身上,又扯了块破布把头脸包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看好家!看好孩子!谁问,就说我拉屎去了!”她丢下一句,拉开门栓,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涌了进来。她毫不犹豫地侧身挤了出去,反手带上了门。

“吱呀——”

破木门合拢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屋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再看看桌上那点可怜的糊糊,心里都沉甸甸的。老大翻了个身,呼噜声停了片刻,又响了起来。老二烦躁地踢了一脚炕沿。老四依旧木讷地发呆。老六眼珠子转了转,不知在想什么。只有赵春花,抱着铁蛋,望着那扇门,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茫然。

李凤兰一头扎进冰冷的黑暗里。寒气像无数根针,瞬间刺透了薄薄的棉袄,扎进骨头缝里。她打了个哆嗦,把棉袄裹得更紧,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冻得硬邦邦的土路上。

村子里黑灯瞎火,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偶尔有昏黄的灯光从窗纸透出来,映出模糊的人影晃动。没人会在这种时候出门。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脚下的路坑洼不平,好几次差点摔倒。她不敢走大路,专挑房后的小道和篱笆缝里钻。

去哪弄粮食?

供销社?关门了。就算开门,她那点钱和票,买不了多少,还扎眼!村里其他人?家家都紧巴,谁有余粮?就算有,谁敢大半夜卖给一个寡妇?传出去,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她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村西头的李满仓家。

李满仓爹,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疙瘩,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但嘴严,心也善。早年王大川还在的时候,两家关系不错,王大川还帮李满仓家修过房顶。最重要的是,李满仓家劳力多,日子相对宽裕点,应该能匀出点粮食。

深一脚浅一脚摸到李满仓家后墙根,李凤兰的心怦怦直跳,像揣了个兔子。她蹲在阴影里,侧耳听了听。屋里隐约传来碗筷碰撞声和低低的说话声。还好,还没睡。

她捡起一块小土,轻轻扔在李满仓家糊着旧报纸的后窗上。

“啪嗒。”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屋里的说话声停了。

李凤兰又扔了一块。

过了一会儿,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李满仓爹那张布满皱纹、老实巴交的脸探了出来,警惕地四下张望。

“满仓爹!是我!李凤兰!”李凤兰压低声音,凑近门缝。

李满仓爹吓了一跳,看清是她,才松了口气,赶紧把门缝开大点:“他婶子?这大冷天的……快进来!”

“不进去了!”李凤兰摆摆手,声音压得更低,“满仓爹,有急事求你!家里……揭不开锅了!娃饿得直哭!想……想跟你家换点粮食!”

李满仓爹一愣,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弱灯光,看清李凤兰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的眼睛里,那份焦灼和恳求。他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屋里,低声道:“他婶子……这……这年头……”

“我懂!我懂!”李凤兰赶紧从怀里掏出那卷钱,飞快地展开,露出那张十块的票子,塞到李满仓爹手里,“满仓爹!帮帮忙!不拘是啥!苞米茬子、高粱米、杂合面都行!能顶饿就成!按……按黑市价!我多给!”

李满仓爹捏着那张崭新的十块钱票子,手都抖了。十块!这可是巨款!黑市价?那更是想都不敢想!他看着李凤兰那双急切的眼睛,又想起王大川当年帮自家修房顶的情分,一咬牙:“你等着!”

他缩回门里。过了好一会儿,门又开了。李满仓爹吃力地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口袋,还有一个沉甸甸的柳条筐。

“他婶子……这……这袋是苞米茬子,磨得粗,顶饿!这筐里是些萝卜缨子、白菜帮子,还有点冻坏的土豆……你别嫌弃……”李满仓爹声音带着愧疚,“十块……太多了!这……这哪值……”

“值!值!”李凤兰一把接过口袋和筐,沉甸甸的分量让她心里一松,赶紧把那张十块钱塞回他手里,“拿着!满仓爹!救命之恩!我李凤兰记心里了!”她又飞快地掏出那张五块的,“这五块也拿着!算我谢你的!千万别说出去!”

“这……这不行!太多了!”李满仓爹急得直摆手。

“拿着!”李凤兰不由分说把钱塞进他棉袄口袋,“快回屋!别让人看见!”说完,她弯腰扛起那袋沉重的苞米茬子,另一只手拎起柳条筐,转身就扎进了黑暗里。

李满仓爹捏着口袋里硬邦邦的十五块钱,看着李凤兰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愣了半天,才叹了口气,悄悄关上了门。

李凤兰扛着粮,拎着菜,像做贼一样,在黑暗的村巷里疾走。肩膀被粗糙的麻袋磨得生疼,冻僵的手指几乎抓不住柳条筐的提手。但她的心,却像揣着一团火!苞米茬子!粗是粗,但能填饱肚子!还有菜!萝卜缨子腌咸菜,白菜帮子熬汤,冻土豆削削也能吃!

回到自家院门口,她累得几乎虚脱。她没敢走前门,绕到后院,把粮食和菜筐藏在柴火垛后面,才蹑手蹑脚地推开后门溜进屋。

屋里,油灯还亮着。孩子们已经蜷缩在炕上睡了。老大老二也歪在炕上打盹。只有赵春花,还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守着最后一点火星,怀里抱着睡着的铁蛋。听到门响,她猛地抬起头。

“娘!您回来了!”她赶紧放下孩子,迎上来,看到李凤兰空着手,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您……您没事吧?外头冷……”

李凤兰没说话,反手关好门,插上门栓。她走到赵春花面前,没理会她眼里的疑惑,而是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一样东西,飞快地塞进她手里。

赵春花只觉得手心一凉,低头一看——是一张小小的、印着红字和猪头图案的票证!和三块钱。

肉票?钱!

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婆婆。

李凤兰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收好!别让任何人看见!”

“明儿一早,去供销社!”

“割二两最肥的膘肉!”

“回来,熬油!”

“油渣……给孩子们香香嘴!”

“听见没?!”

赵春花捏着那张小小的肉票,手抖得厉害。肥膘肉?熬油?油渣?这些词,像天方夜谭一样遥远!她看着婆婆那双在昏暗油灯下亮得惊人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用力地、重重地点头!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又被她死死憋了回去。

李凤兰看着她眼里的泪光,心里那块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点点。她没再多说,转身走到墙角,掀开破瓦缸的盖子,看着里面那浅浅一层黍米,又回头看了看柴火垛的方向(那里藏着她的“战利品”),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明天……明天就有苞米茬子粥喝了!还有……油渣!

她走到炕边,看着熟睡中孩子们蜡黄的小脸,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最小的铁蛋冰凉的脸颊。

活下去。她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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