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却驱不散凌越三人心中的寒意。
废弃仓库外的积雪被车轮碾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提醒着他们昨夜犯下的错。
凌越坐在车里,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烟灰落了满裤腿也浑然不觉。
他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世界,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祈被绑在地上时,那双充满恐惧与绝望的眼睛,还有陆时衍抱着他离开时,眼底那毁天灭地的疯狂。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凌越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从未想过要真的伤害白祈,只是被苏清然的眼泪和说辞蒙蔽,以为这样能让陆时衍放弃白祈,让一切回到“正轨”。
可当看到白祈脆弱的模样时,他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在乎什么“替身”,那份对苏清然的执念,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对白祈的在意所取代。
沈知衍坐在副驾驶,脸色苍白,指尖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偷偷保存的白祈的照片——那是一次偶然拍到的,白祈坐在窗边看书,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睫毛纤长,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干净得像个易碎的梦。
他以前总觉得,白祈的笑容像苏清然,可现在才明白,那笑容里的纯粹与温柔,是苏清然永远模仿不来的。
“错了……大错特错。”沈知衍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悔恨,“我们不该信苏清然的话,更不该伤害他。”
顾辞坐在后座,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他想起以前对苏清然的百般呵护,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却对真正需要温暖的白祈恶语相向,甚至动手伤害。
那份自以为是的“深情”,此刻看来,多么可笑,多么残忍。
就在这时,凌越的手机响了,是家里的管家打来的。他烦躁地接起电话,语气不耐:“什么事?”
“少爷,家里收到一份匿名邮件,里面有一些关于苏先生的资料,老爷让您赶紧回来看看。”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慌张。
凌越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挂了电话,发动车子,朝着家里的方向驶去。
沈知衍和顾辞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跟了上去。
凌家客厅里,凌父脸色阴沉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旁边放着一个U盘。看到凌越三人进来,他将文件扔在桌上,语气冰冷:“你们自己看看,你们心心念念的苏清然,到底是什么人!”
凌越三人疑惑地拿起文件,越看脸色越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文件里详细记录了苏清然的一切——他根本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当年,他偶然得知凌越三人在寻找一个救过他们的少年,便故意模仿那个少年的穿着和习惯,编造了谎言,将自己伪装成了他们心中的“白月光”。
而那个真正救过他们的少年,照片赫然附在文件后面——那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眉眼清秀,笑容干净,和白祈小时候的模样一模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
凌越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清然怎么会骗我们?他明明……”
“明明什么?”凌父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们被他骗了这么多年,还执迷不悟!要不是这份匿名邮件,你们打算被他骗到什么时候?”
沈知衍的手指死死地攥着文件,指节泛白,眼底充满了震惊与悔恨。
他想起白祈第一次见到他时,眼神里的陌生与警惕;想起自己一次次用“替身”的身份伤害他,他眼底的委屈与难过;想起他被绑架时,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
原来,他们一直寻找的人就在眼前,可他们却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顾辞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他想起自己以前对苏清然的温柔,对他的呵护,对比对白祈的冷漠与伤害,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白祈,心里都会有一丝莫名的悸动;为什么看到他受委屈,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原来,那不是因为他像“白月光”,而是因为他就是那个真正让他们牵挂了多年的人。
“是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他……”顾辞的声音带着哽咽,眼泪忍不住滑落。
就在这时,凌父将U盘插进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段监控录像——那是苏清然在酒店里和别人的对话,他得意地炫耀着自己如何欺骗凌越三人,如何利用他们的感情,如何设计陷害白祈,甚至还嘲笑他们愚蠢,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哈哈哈,凌越他们真是太好骗了,我说什么他们都信。那个白祈,真是个可怜虫,被我当成替身,还被他们当成眼中钉,真是笑死我了……”苏清然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嘲讽,像一把把尖刀,刺进凌越三人的心里。
凌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他猛地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怒吼道:“苏清然!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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