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白祈坐在陆时衍的车里,指尖还残留着热可可的温度,心里却莫名地发慌。
自从苏清然出现后,一种不安的预感就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凌越三人对苏清然近乎病态的追捧、苏清然看向他时眼底藏不住的敌意,还有系统频繁弹出的“危险预警”,都让他神经紧绷,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在想什么?”陆时衍的声音温柔,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白祈冰凉的指尖,指腹摩挲着他的指节,试图传递一丝暖意,“脸色这么差。”
白祈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他勉强笑了笑,将不安压在心底:“没什么,就是有点冷。”
陆时衍皱了皱眉,将车内的暖气调高了一些,又把自己的羊绒围巾解下来,仔细地绕在白祈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柔软的羊毛包裹着他的脖颈,将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像受惊小鹿般的眼睛。
“很快就到家了。”他揉了揉白祈的头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上去后记得给我发消息。”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雪夜里,路灯的光影在车窗上掠过,像流动的碎金。很快,车子停在了白祈家所在的小巷口。陆时衍原本想送他到家门口,却被白祈拦住了。
“不用了,陆时衍,我自己进去就好。”白祈解开安全带,声音轻轻的,“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陆时衍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是眼神里的担忧丝毫未减:“好,注意安全。”
“嗯。”白祈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
雪还在下,细密的雪粒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像撒了一层碎雪。他回头看了一眼,陆时衍的车子还停在路边,车灯亮着,像一双温柔的眼睛,静静地目送着他,直到他走进小巷深处。
白祈心里一暖,挥了挥手,转身加快了脚步。小巷狭窄而昏暗,只有几盏老旧的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雪地上印着他单薄的脚印,显得格外孤寂。他裹紧了围巾,心跳却越来越快,身后似乎总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鬼魅般追随着。
他猛地回头,小巷里空荡荡的,只有雪花在路灯下飞舞,落进黑暗里无声无息。
“是我太敏感了吧。”白祈小声嘀咕了一句,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可就在他走到家门口,手指刚触碰到冰冷的钥匙时,三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阴影里冲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嘴巴就被一只粗糙的手紧紧捂住,另两只手分别钳住他的胳膊和腰,将他往小巷深处拖拽。
“唔!”白祈惊恐地挣扎起来,可对方的力气极大,他本就体弱,挣扎在他们面前像小猫挠痒般无力。鼻腔里涌入一股刺鼻的乙醚气味,意识很快就变得模糊,眼前的光影开始旋转,最后彻底陷入黑暗。
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听到了凌越桀骜又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狠戾:“小白脸,这都是你自找的。”
还有沈知衍低沉的附和,像淬了冰:“谁让你碍了清然的路。”
……
陆时衍坐在车里,看着白祈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拐角,才缓缓发动车子。可他刚驶出没几米,手机却迟迟没有收到白祈发来的消息。那股不安的预感瞬间放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立刻停车,拿出手机拨打白祈的电话,听筒里却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提示音。
“不好!”陆时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猛地推开车门,不顾一切地冲进小巷,雪粒打在他的脸上,刺骨的冷,却远不及他心底的寒意。
小巷里空荡荡的,只有雪地上那串单薄的脚印,一直延伸到白祈家门口,却在门口戛然而止,旁边还散落着几道凌乱的、明显属于成年男性的脚印,雪地上甚至还有挣扎过的痕迹。
陆时衍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撕裂,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疯了一样地在小巷里奔跑、寻找,嘶哑地喊着白祈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恐慌。
“白祈!白祈!”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寒风和飘落的雪花,将他的呼喊吞噬在无边的黑暗里。
陆时衍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得凌厉而恐怖,与平时清冷矜贵的模样判若两人。他拿出手机,手指因为过度紧张而剧烈颤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立刻查!动用所有力量,十分钟内,我要知道白祈的下落!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助理从未见过陆时衍如此失态,吓得声音都在发抖,连忙应道:“是,陆总!我马上查!”
挂了电话,陆时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白祈的模样——苍白的脸、泛红的眼尾、说话时轻轻颤抖的睫毛,还有刚才分别时,那双湿漉漉的、充满信任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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