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开的浓墨,将浩然盟笼罩得严严实实。
更夫敲过三更的梆子声刚落,谢临舟书房的烛火还亮着——他正对着摊开的卷宗蹙眉,指尖划过“崆峒派近期调动弟子”的记录,眼底满是冷意。
白祈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武林话本,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谢临舟,总觉得今晚的空气里藏着几分不安。
“还没睡?”谢临舟抬头,恰好对上他的目光,紧绷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都这么晚了,你先回房休息,我处理完这部分就过去。”
白祈合上书,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帮他揉了揉眉心:“我等你一起。你看了这么久,眼睛都红了,先歇会儿吧。”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轻轻按在谢临舟的眉骨上,动作细致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谢临舟握住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再等半个时辰,嗯?”他的唇瓣微凉,落在白祈的手背上,激起一阵细密的痒意。白祈脸颊微红,点了点头,乖乖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重新拿起话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窗外的风声似乎越来越大,夹杂着隐约的衣袂破风声,让他心头发紧。
突然,“咻”的一声锐响划破夜空!一支淬了黑毒的弩箭穿透窗纸,直逼谢临舟的后心!
“小心!”白祈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过去,一把将谢临舟推开。弩箭擦着谢临舟的肩膀飞过,钉在身后的书架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箭尖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显然是涂了剧毒。
谢临舟被推得踉跄了两步,回过神时,正好看到白祈捂着胸口缓缓倒下。月光透过破洞的窗纸洒进来,落在白祈苍白的脸上,那截原本白皙如玉的脖颈上,正有暗红的血迹缓缓渗出,染红了他月白色的中衣领口,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刺得谢临舟双目赤红。
“白祈!”谢临舟嘶吼着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指尖触到的温热血液让他浑身发冷,他颤抖着拉开白祈的衣领,只见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在他的锁骨下方,毒血已经开始沿着血管蔓延,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青黑色痕迹。
“刺客!有刺客!”谢临舟对着门外厉声大喊,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慌。守在门外的墨书和弟子们立刻冲了进来,却见三个黑衣蒙面人已经破窗而入,手中长刀泛着寒光,直逼谢临舟而来。
“保护盟主!”墨书大喊一声,拔剑挡住为首刺客的刀。弟子们也纷纷拔出武器,与刺客缠斗起来。书房里瞬间剑光闪烁,烛火被剑气扫灭,只剩下月光和刀光剑影交织,映得满地狼藉。
谢临舟紧紧抱着白祈,将他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长剑。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周身散发的杀意让刺客都下意识顿了顿。为首的刺客似乎没想到谢临舟会如此镇定,冷笑一声:“谢盟主,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想杀我,先问过我手中的剑!”谢临舟怒喝一声,长剑如流星般刺出,直取刺客咽喉。他的剑法本就凌厉,此刻因白祈受伤而爆发出的杀意,更是让剑法添了几分狠厉,招招致命。
为首的刺客慌忙举刀格挡,却被谢临舟的剑气震得虎口开裂,连连后退。另外两个刺客见状,对视一眼,同时挥刀朝着谢临舟的两侧袭来,试图逼他松开护着白祈的手。
谢临舟将白祈抱得更紧,脚尖点地腾空而起,避开两人的夹击,同时长剑向下横扫,划伤了右侧刺客的腿。刺客惨叫一声,单膝跪地,谢临舟趁机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溅在他的锦袍上,却丝毫没让他停顿——他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剩下的两个刺客,像盯着猎物的孤狼。
墨书也趁机解决了自己的对手,转身加入战局,与谢临舟联手对付最后一个刺客。那刺客见同伴已死,知道大势已去,虚晃一招想要破窗逃跑,却被谢临舟的长剑刺穿了肩胛骨,钉在墙上。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谢临舟上前一步,长剑又推进几分,剑尖抵住刺客的咽喉。刺客疼得浑身颤抖,却紧咬牙关不肯开口,突然猛地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瞬间没了气息。
“盟主,怎么办?”墨书看着死去的刺客,脸色凝重——这些刺客显然是死士,根本没打算留下活口。
谢临舟没理会墨书,转身快步回到白祈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白祈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呼吸微弱,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半睁半闭,看着谢临舟,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别说话,我带你去找杨掌门!”谢临舟的声音带着颤抖,抱着白祈快步往外走。他的脚步又快又稳,生怕颠簸会让白祈更疼,怀里的人轻得像一片羽毛,却让他觉得重逾千斤——那温热的血液透过衣料渗到他的皮肤上,仿佛烫进了他的骨血里,让他每走一步都心如刀绞。
浩然盟的弟子们举着火把围过来,看到白祈的伤势,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谢临舟抱着白祈穿过人群,火光映在他的脸上,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和从未有过的恐慌——那个一向冷静自持的新任盟主,此刻像个快要失去珍宝的孩子,只剩下慌乱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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