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鎏金铜钟刚敲过辰时,殿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禁军统领李忠捧着铠甲快步走进来,额角还沾着汗:“陛下,甲胄已备好,是否现在启程?”
萧彻坐在龙椅上,指尖捏着那封挑拨离间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边缘被他揉得发皱,上面“献祭国师”四个字像针一样扎眼。
他抬眼时,眼底已没了平日的温和,只剩彻骨的寒意:“备车,去靖王府。”
半个时辰后,明黄色的龙驾停在靖王府门前,侍卫推开沉重的朱漆大门,萧彻身着玄色龙袍,带着禁军径直走进府中。
府内侍从见帝王亲自驾临,吓得纷纷跪地,唯有萧煜闻声从书房出来,一身锦袍依旧华贵,脸上却没了往日的温和,反而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
“皇兄今日怎么有空来臣弟府上?莫不是又为了那位国师的事?”萧煜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彻,语气里满是嘲讽。
萧彻没理会他的挑衅,径直走上台阶,将手中的密信扔在萧煜面前:“这信是你写的?”
密信掉在青砖上,信纸散开,萧煜低头瞥了一眼,非但没有慌乱,反而仰头笑了起来:“是又如何?皇兄难道不觉得,用一个男宠来稳固江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吗?”
“放肆!”萧彻厉声喝道,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都微微颤抖,“白祈是朕的国师,更是朕的人,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朕的人?”萧煜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笑得更冷,“皇兄为了他,先是替他挡毒酒,再是为他惩治朝臣,如今连江山社稷都不顾了!你可知满朝文武都在议论,说你沉迷男色,昏庸无道?这样的君主,根本不配执掌大统!”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萧彻的怒火。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萧煜的衣领,眼神凌厉如刀:“萧煜,朕念在兄弟一场,一再容忍你的小动作,可你别得寸进尺!白祈若是出事,朕定让你靖王府上下陪葬!”
萧煜被他揪着衣领,却丝毫没有惧意,反而伸手抓住萧彻的手腕,咬牙道:“陪葬?皇兄不妨试试!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里,只要白祈还在你身边一天,我就绝不会罢休!这江山,本就该是我的!”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锋,一个带着帝王的威严与怒意,一个满是野心与不甘,周围的禁军和侍从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这对兄弟真的动手。僵持了片刻,萧彻猛地松开手,萧煜踉跄着后退两步,衣领上留下一道明显的褶皱。
“你好自为之。”萧彻冷冷地留下一句话,转身带着禁军离开。龙驾的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这段彻底破裂的兄弟情,敲下最后的休止符。
靖王府的对峙很快传遍了朝堂,下午的朝会刚一开始,就有几位老臣跪在大殿中央,为首的是礼部尚书王大人,他手持朝笏,语气恳切:“陛下,靖王殿下所言虽有过激之处,却也并非无稽之谈。国师白祈出身布衣,却深得陛下宠爱,如今已引得朝野非议,更让灾民与宗室不满。为了江山社稷,还请陛下罢黜白祈的国师之位,以正朝纲!”
他的话刚说完,立刻有十几位大臣附和:“请陛下罢黜国师!以正朝纲!”
萧彻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跪成一片的大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这些人里,有些是真心为了朝堂稳定,有些却是萧煜的党羽,想借着这件事逼他让步。
“罢黜国师?”萧彻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白祈的国师之位,是朕亲自册封的。他在北境为朕出谋划策,化解灾民危机,哪一点配不上国师之名?至于所谓的‘朝野非议’,不过是些无稽之谈!”
他起身走下龙椅,站在大臣们面前,语气坚定:“朕今日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白祈不仅是朕认定的国师,更是朕想护一辈子的人。往后,谁再敢非议他半句,或是暗中算计他,休怪朕无情!”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满朝文武鸦雀无声。大臣们没想到,萧彻竟会如此直白地维护白祈,甚至将这份心意摆上台面,这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白祈在他心中的地位,早已远超普通的臣子。
跪在地上的王大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萧彻冷冷的眼神打断:“王大人若是觉得朕的决定不妥,大可辞官归乡,朕绝不挽留。”
王大人脸色惨白,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再说话,只能默默起身退到一旁。其他附和的大臣见陛下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坚持,纷纷噤声。
朝会就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结束,而萧彻维护白祈的话,却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钦天监内,白祈正坐在窗边整理星象记录,内侍小禄子匆匆跑进来,脸上满是激动:“国师,您听说了吗?陛下在朝会上为了您,跟满朝大臣都翻脸了!还说要护您一辈子呢!”
白祈手中的笔猛地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他没想到,萧彻竟会为了他,不惜与整个朝堂为敌。感动像暖流一样涌遍全身,可随之而来的,还有深深的恐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