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的寝殿远比白祈想象中奢华,连踩在脚下的羊绒毯都是西域进贡的珍品,绒毛长而柔软,赤着脚走在上面,竟像陷进了云端。
殿内的烛台是整块纯金打造,烛火跳动间,金纹上的缠枝莲仿佛活了过来,将周围的紫檀木家具都镀上一层暖光。
可白祈却缩在窗边的软榻上,连指尖都绷得发紧——萧彻就坐在不远处的书案后批阅奏折,墨笔落在宣纸的“沙沙”声,成了殿内唯一的背景音,可那偶尔抬眼投来的目光,却像带着温度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慌。
他偷偷抬眼瞥了眼萧彻。
男人穿着玄色常服,领口袖口绣着暗纹,墨发用玉冠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批阅奏折时神情专注,眉峰微蹙,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刻,可每当目光扫过白祈时,那冷硬里会悄悄融开一点暖意,只是这点暖意落在白祈眼里,却比纯粹的冰冷更让他不安。
软榻旁的小几上摆着一盘精致的糕点,是御膳房刚送来的桂花糕,香气清甜,可白祈连碰都没碰。
他怀里揣着之前萧彻给的暖炉,铜制的炉身已经凉了大半,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明知萧彻暂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可原着里“暴君”的标签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过来。”萧彻的声音突然打破寂静,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祈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指尖攥着软榻的锦缎,指节泛白。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站起身,垂着头朝书案走去。
玄色朝服的下摆扫过地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有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刚走到书案旁,还没等他站稳,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抓住,紧接着整个人被猛地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后背贴上萧彻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沉稳的心跳,有力的手臂环着他的腰,力道不算重,却让他动弹不得。
白祈瞬间僵得像块石头,连呼吸都忘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耳尖烫得能煎熟鸡蛋。
“国师,身子怎么这么凉?”
萧彻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呼吸间满是清冽的龙涎香,混着淡淡的墨香,萦绕在白祈鼻尖。
他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是宫里太冷,还是怕朕?”
白祈抿着唇,将脸埋得更低,不敢让萧彻看到自己泛红的脸颊。
他怕,怕得厉害——怕萧彻突然变脸,怕自己像原着里的白珩一样落得惨死的下场。
可就在这时,脑海里响起系统的机械音:【宿主,建议示弱!原着萧彻对顺从、示弱的人容忍度更高,直接违逆会触发“暴君猜忌”剧情,存活率降低20%!】
001的提醒像一盆冷水,浇灭了白祈心底那点想反抗的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可细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臣……臣只是不习惯。”
他的声音软软的,像受惊的小兔子,带着一点委屈,“臣以前在钦天监,都是自己住,从没跟旁人……靠这么近。”
怀里人的示弱像羽毛,轻轻挠在萧彻心上。
他想起原主白珩那副清冷孤傲的模样,再对比眼前这个软乎乎、带着怯懦的人,心里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仿佛一块坚硬的冰,终于被他捂出了一点暖意。
他松开些环着白祈腰的力道,却没完全放开,只是伸手握住白祈冰凉的手:“以后有朕在,不用怕。”
萧彻说着,拿起案上一个小巧的暖炉,塞进白祈手里。
那暖炉是银制的,上面刻着精致的梅花纹,炉身温热,正好驱散了白祈指尖的寒意。“拿着暖手,别冻着。”
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白祈的掌心,触到那细腻的皮肤,心里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白祈抱着暖炉,指尖终于有了些暖意,可心里的不安却没减少半分。
他盯着暖炉上的梅花纹,眼前却浮现出原着里的片段——萧彻也曾给白珩送过暖炉,可后来白珩试图逃跑时,这暖炉被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就像他们之间短暂的温情,一触即碎。
他知道,萧彻的温柔就像裹着蜜糖的毒药,甜腻的外表下藏着致命的危险,一旦沉溺,只会死得更惨。
萧彻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心思,又低头批阅起奏折,只是环着他腰的手臂,始终没有松开。
白祈僵在他怀里,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只能任由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内侍进来添了两次烛火,殿内的光线越来越亮,却照不进白祈心底的阴霾。
直到夜深,萧彻才松开白祈,让内侍领着他去偏殿休息。
偏殿的布置同样精致,床榻上铺着蜀锦被褥,帐子是月白色的,绣着细碎的银纹,风吹过时,像月光在晃动。
可白祈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睁着眼睛,盯着帐顶的银纹,耳边总响起001的提醒:【宿主,淑妃今晚大概率会动手,你一定要保持警惕,千万别重蹈原主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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