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殿外,林昊仍沉浸在《九转凝基诀》的玄奥之中,心潮澎湃。这门看似质朴无华的法诀,细细体悟之下,竟觉大道至简,内蕴乾坤,仿佛为弟子打下道基开辟了一条全新的坦途,远比宗门现存那些繁琐的筑基法门高明不知几许。
“师祖的境界,果真深不可测……”他正暗自赞叹,试图推演法诀在低阶弟子身上施展的效果,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突然,一道急促的破空之声由远及近,撕裂了祖庭山夜的宁静。一道赤红色的传讯符箓,如同燃烧的流星,径直穿过外围禁制,精准地悬停于林昊面前,嗡嗡震颤,散发出灼热而焦躁的灵压。
林昊面色一凝。这是宗门最高级别的紧急传讯符,非事关存亡或重大变故不得动用。他心中那股因获赠法诀而升起的喜悦瞬间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不安。他抬眼望了望沉寂的供奉殿,古炉再无丝毫波动,师祖显然已再次陷入沉睡。
深吸一口气,林昊伸手捏住那枚躁动不安的符箓。神识探入,一股混杂着惊恐、绝望与血腥气息的信息流猛地冲入他的识海:
**“宗主!紧急求援!北境三千里外,溪木村……全完了!昨夜遭袭,无一活口……村民……村民尽数化作干尸,精气魂血被抽吸一空!现场残留浓郁魔气,经久不散!疑似……疑似魔道妖人再现!巡防弟子三人前往探查,仅一人重伤逃回,言称袭击者手段诡异,非比寻常!请求宗门速派援手,稳定边境,查清魔踪!”**
信息之后,还附有几幅以神念烙印下的模糊画面:晨曦微光中,死寂的村落,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干瘪尸骸,皮肤紧贴骨骼,双目空洞,维持着死前惊恐的姿态。村落上空,仿佛萦绕着一层肉眼难辨却令人心悸的灰黑色气息,正是精纯魔气残留的迹象。
“魔道!”林昊霍然起身,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握着传讯符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一股寒意自脊椎骨窜起,直冲头顶。
尽管早有预感魔道不会安分,却没想到他们的手段如此酷烈,行动如此迅疾!一村生灵,无论老幼妇孺,竟被尽数屠戮,吸成干尸!这等行径,已非寻常摩擦,而是**裸的挑衅与宣战!
溪木村虽地处偏远,人口不过百户,但终究是天炎宗辖下子民,受宗门庇护。魔道在此地犯下如此血案,无异于狠狠一记耳光扇在天炎宗脸上。更重要的是,此地距离山门仅三千里,对于修为有成的修士而言,算不上遥不可及。魔道势力已渗透至此,意味着宗门的腹地也已不再安全。
“必须要立刻处理!”林昊心念电转,瞬间做出了决断。他再次深深看了一眼供奉殿紧闭的大门,师祖苏醒是宗门绝密,更是未来希望所在,绝不可因外界干扰而暴露。此刻,他必须独自扛起这份责任。
“嗖!”林昊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色流光,直奔主殿前方的议事广场。同时,他袖中飞出一道道稍小些的传讯符光,射向宗门各堂口及长老潜修之所。
“当!当!当!”
三声低沉而宏亮的钟鸣骤然响彻群山,这是召集各堂主事和值守长老的紧急信号。钟声带着一丝肃杀之意,打破了深夜的静谧,无数在洞府中打坐或安寝的弟子被惊醒,纷纷诧异地望向主峰方向,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片刻之后,议事广场上,数道强横气息接连降临。
率先赶到的是戒律堂首座,一位面容古板、眼神锐利如刀的老者,名为严律,金丹初期修为,性子刚正不阿,掌管宗门刑律,最是嫉恶如仇。他落地便沉声问道:“宗主,何事鸣紧急钟?”
紧接着,一道火红身影掠至,是丹堂首席长老苏茹,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亦是金丹初期,她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与担忧,显然刚从丹房中被惊动。随后,掌管物资、外务等堂口的几位执事长老也纷纷赶到,修为多在筑基后期至圆满不等。
林昊没有多余寒暄,直接将那枚赤红传讯符的内容以神念共享给众人。
刹那间,广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苏茹长老更是掩口低呼一声,眼中满是惊骇与不忍。
“屠村!吸干精气!魔道孽障,安敢如此!”严律长老须发皆张,周身剑气勃发,脚下的青石板瞬间出现细密裂纹,“宗主!请即刻下令,老夫亲率戒律堂弟子,奔赴北境,必将那魔崽子揪出来碎尸万段!”
“严师兄稍安勿躁。”一位负责外务的白面长老皱眉道,“此事蹊跷。魔道沉寂多年,为何突然在此偏远村落动手?是零星魔修流窜作案,还是……大规模入侵的前兆?若贸然派出大量弟子,是否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宗门安危更为重要啊。”
“赵长老此言差矣!”严律怒目而视,“溪木村百余口性命岂能白死?魔道已欺上门来,若我宗畏首畏尾,如何对得起辖下子民?如何在这人界立足?”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长老面露难色,“只是需谨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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