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石破天惊的炮响,不仅炸懵了城下的北戎军队,更深深震撼了幽州城墙上的每一个守军。短暂的死寂之后,是难以置信的哗然与狂喜!
“打中了!老天爷!打中了!”
“天雷!这是天雷啊!”
“侯爷威武!格物院威武!”
原本苦战疲惫的守军士卒们,看着远处敌军阵中那团尚未散去的硝烟与混乱,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欢呼,看向李默和那门仍在冒烟的火炮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许多士兵心中涌起劫后余生的战栗。他们原本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准备用血肉之躯阻挡北戎的铁蹄。此刻看着那神秘武器带来的毁灭,一种混合着恐惧与希望的复杂情绪在胸中翻涌。有人下意识地在胸前画着祈福的手势,喃喃自语:“这莫非是天神降罚?”
李默却丝毫不敢放松,战斗远未结束。他强压下心中那丝初试成功的悸动,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战场。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出格物院中无数个不眠之夜,那些质疑的目光,那些失败的实验。而现在,这一切都有了答案。“装填完毕!”王铁锤嘶哑的吼声传来,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与紧张。
王铁锤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不是恐惧,而是难以自抑的激动。他想起自己当初被选入这个“秘密作坊”时,还曾抱怨过被调离了前线战场。现在他才明白,侯爷带给他们的是一件足以改变战争格局的神器。他粗壮的手指抚过尚有余温的炮身,如同抚摸情人的肌肤般轻柔。
“目标!敌军攻城锤!实心弹!放!”李默毫不犹豫,再次下令。
轰!!
第二声雷霆般的怒吼响起!沉重的实心铁弹划破空气,带着凄厉的呼啸,精准地砸向那正在拼命撞击城门的巨大攻城锤!
砰!!咔嚓!
木屑混合着血肉横飞!坚固的攻城锤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动能狠狠击中,主体结构瞬间碎裂!推车的北戎士兵非死即伤,惨嚎一片!城门前的巨大威胁,竟被一炮瓦解!
李默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掌心全是冷汗。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侯爷,而是战场上的死神代言人。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被炮弹撕裂的生命,战争从来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城墙上的守军看得真切,欢呼声震天动地!士气大振!
而城下的北戎军队,则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声若雷霆,击如星陨,能在数百步外精准地带来死亡与毁灭!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许多士兵惊恐地抬头望向城墙,寻找那恐怖声响的来源,攻势瞬间凌乱。
一个北戎百夫长努力约束部下,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他征战十余年,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那雷鸣般的巨响仿佛直接敲击在灵魂深处,让人本能地想要逃离。这是巫术?还是汉人真的请来了天兵?恐惧如同瘟疫在队伍中蔓延。
“继续!自由轰击!瞄准云梯根部、敌军密集处!节省弹药!”李默抓住战机,连续下令。
轰!轰!
又有两门火炮被推上炮位,加入了怒吼的行列。虽然射速缓慢,但每一次轰鸣,都必然在敌军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或是将一架云梯轰得粉碎,或是将一小队集结的士兵炸得人仰马翻。
火炮的参战,彻底改变了这段城墙的攻防态势。北戎的攻势被硬生生遏制,守军压力大减,得以更有效地清理攀城的敌军。
这边的巨大动静和敌军异常的混乱,终于引起了正在东门苦战的都督崔勉和副将周振霆的注意。
“那边怎么回事?何处来的雷声?”崔勉格开一支流矢,惊疑不定地望向南侧城墙方向,那里烟尘弥漫,隐约传来不同于寻常厮杀的巨大轰鸣和敌军惊恐的呼喊。
崔勉心中疑窦丛生。那声响绝非寻常战场上的动静,倒像是...像是天地震怒时的雷霆。难道是天降异象?他不敢往下想,若是天罚,不知是罚北戎还是罚幽州?
“报!!!”一名亲兵满脸激动地飞奔而来,单膝跪地,声音都在颤抖:“都督!是李同知!是李同知带来的天雷神器!就在南墙三段!几声响雷下去,戎贼的后续兵马死伤惨重,攻城锤也被打烂了!那边的兄弟们都快顶不住了,是李同知带人稳住了阵脚!”
“什么?!”崔勉和周振霆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与难以置信。那个他们并未放在心上,甚至觉得是累赘的年轻侯爷和他的“铁疙瘩”,竟然真有如此神威?!
崔勉脸上火辣辣的,想起自己先前对李默的轻视和敷衍,内心五味杂陈。那个年轻人竟真的做到了?那些被朝中清流斥为“奇技淫巧”的东西,居然在战场上发挥了如此关键的作用?他感到既羞愧又庆幸。
“快!去看看!”崔勉再也按捺不住,吩咐副将继续指挥,自己带着亲兵和周振霆急忙赶往南城。
当他们赶到时,正看到一门火炮再次发出怒吼,将城外一架即将靠上城墙的云梯轰得四分五裂,上面的北戎士兵惨叫着坠下。城墙上的守军爆发出欢呼,看向被工匠和护卫簇拥着的、面色沉静指挥若定的李默,如同看着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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