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城,这座被关胜用血与胆从辽国手中夺回来的雄关,此刻成了整个燕云战场的新风暴中心。城头之上,三面帅旗迎风招展,一面是“大刀”关胜的青龙旗,一面是卞祥的麒麟旗,还有一面,是新立起来的,代表着三军统帅的“王”字帅旗。
王舜臣,这位以稳健着称,又在儒州、武州之战中展现出雷霆手段的将领,如今被范正鸿委以重任,节制三路兵马,成为了燕云西线联军的最高统帅。
中军大帐内,气氛庄严肃穆。关胜、卞祥、王焕、丘岳、乔冽……一众在燕云战场上声名显赫的将领,皆齐聚于此。
王舜臣立于沙盘之前,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将领,最后落在了沙盘上那三座被重点标记出来的城池——云州、朔州、寰州。
“诸位,”王舜臣的声音沉稳而有力,“范帅手谕,我军已克幽、新、妫、儒、武五州,燕云北线已定。如今,我三路大军会师应州,兵锋直指云、朔、寰三州。此三州,乃辽国西境之核心,亦是耶律大石最后的根基所在。一旦拿下,则整个燕云,将尽归我大宋版图!”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但此战,亦是至今为止,最难的一战。云州守将‘银戟太岁’耶律休哥,乃辽国皇族,勇冠三军;朔州守将‘赛李广’耶律国宝,箭术无双,极善防守;寰州守将‘撼山熊’阿里罕,力大无穷,性情暴烈。此三人,皆是辽国顶级名将,且三州互为犄角,联络紧密,一人有难,其余二人必倾力相救。强攻,绝无可能。”
帐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明白此战的艰巨性。
关胜上前一步,抱拳道:“王帅,末将不才,愿为先锋,直取云州,会一会那耶律休哥!”
卞祥也微微颔首:“王帅,耶律休哥乃是三人之中的核心,只要能拿下云州,朔、寰二州,便不攻自破。”
王舜臣摇了摇头:“关将军勇武天下无双,但耶律休哥非耶律重元、完颜宗德之流可比,他极善用兵,绝不会给我们单打独斗的机会。我们若集中兵力攻其一州,另两州援军旦夕可至,我军必将陷入苦战。”
他看着沙盘,手指在云、朔、寰三州之间缓缓划过,最终,停在了一个点上。
“所以,这一战,我们不能只盯着城池,我们要盯着……路。”
“路?”众人皆是一愣。
“不错,路。”王舜臣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三州互为犄角,靠的是什么?是驰援的兵马。而兵马的调动,必须走关隘。云州之南有‘雁门关’,朔州之东有‘马邑关’,寰州之北有‘杀虎口’。这三处关隘,便是三州联动的命脉。我们若能同时拿下这三处关隘,便如同斩断了三州的手脚,让他们变成三座孤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逐个击破。”
此言一出,满帐皆惊。同时攻打三处天险关隘,这听起来比同时攻打三座城池还要疯狂!
“王帅,这……这是否太过冒险?”丘岳忍不住问道,“我军兵力虽众,但分兵三处,每一处都兵力有限,万一有一处受挫,便会牵动全局。”
“丘将军所言甚是。”王舜臣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我们不能用常规的打法。”
他转向关胜:“关将军,我知你心高气傲,想与耶律休哥一决高下。但这一次,我需要你做一件比冲锋陷阵更重要的事。”
“请王帅示下!”
“我命你,率领本部兵马,佯攻云州城!我要你打出关胜的威风,打出破应州的气势,让耶律休哥相信,我军主力,尽在于此,他必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云州城下,不敢分兵他顾!”
关胜闻言,虽心有不甘,但他深知王舜臣谋略过人,还是抱拳领命:“末将遵命!”
王舜臣又转向卞祥:“卞将军,你与乔道长,乃是奇谋的化身。此次,我要你们去啃最硬的一块骨头——杀虎口。”
杀虎口,地处寰州之北,是长城外的重要关口,地势险峻,风沙极大,守将阿里罕更是以力大无穷着称,防守风格狂野而直接。
卞祥微微一笑:“王帅可是想用‘水’来克这头‘熊’?”
王舜臣赞许地点了点头:“知我者,卞元帅也。阿里罕有勇无谋,性情急躁。你只需用计将他引出关隘,他必会追击。杀虎口外有一片‘风滚草’洼地,一旦起风,草动如潮,极易迷失方向。我要你,在那里,为他准备一场‘风沙葬’。”
“元帅放心,贫道这铁扇,正好可以扇起一阵‘妖风’。”乔冽在一旁补充道,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好!”王舜臣最后看向王焕和丘岳,“王将军,丘将军,马邑关的守将耶律国宝,以箭术闻名,防守滴水不漏。强攻,伤亡必重。所以,这一战,你们要‘慢’。”
“慢?”王焕和丘岳都愣住了。
“对,慢。”王舜臣解释道,“我不要你们急着破关,我要你们在关前,筑起高台,挖掘深壕,做出一副长期围困的架势。同时,用投石机将大量的石灰、火油,而非巨石,射入关内。耶律国宝箭术虽高,但面对这种‘脏仗’,也只能疲于奔命。等他被我们磨得没了脾气,锐气尽失之时,便是破关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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