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瑶 第38章 万念俱灰。

陶丽娜一个个盒子的看过去，她并不急着走。在这里她有一种所有人都以她为中心的满足感，看着小芳她们的眼神，她见到了什么叫羡慕嫉妒恨。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尤其是沈山河那种要扒她皮吃她肉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让她爽到飞起，这种把她人的最爱踩在脚底下蹂躏的快乐，要是苏瑶能看到就好了。

对了，还有王建民偷偷咽口水的舔狗形象，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要是把他带到城里的洗发店、按摩房去……

总之，这个小小的店里提供了她所有缺失的感情需求。

于是，她指着盒子上一段段文字，问沈山河他（她）们想不想听它背后的故事。

象牙塔的生活，何尝不是沈山河他（她）们心中的向往！

尤其是沈山河，他迫切的想知道苏瑶现在过得怎么样？即使不是直接的，对于杳无音信的他来说，任何能与她相关或是相仿的信息都弥足珍贵。

这俞发的让陶丽娜兴奋:\"叫你凶我，我让你见识见识象牙塔里男人的厉害。

第一段故事，就是让小芳与九妹黯然神伤的那句:“你是人间四月天，我是你的小甜甜。”

这是一个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的傻白甜。陶丽娜用上了她看琼瑶小说学来的东西，连说带编娓娓道来——

三月的校园，樱花如雪。林晓婉抱着厚重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匆匆穿过文学院前的林荫道，粉白的花瓣落在她的肩头，又被春风轻轻拂去。

\"小心！\"

一声急促的呼喊从身后传来，林晓婉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撞了个趔趄。书本散落一地，她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男生手忙脚乱地蹲下身帮她捡书，抬头时露出一张阳光灿烂的脸，\"我在追球，没看路。\"

林晓婉愣了一秒。眼前的男生剑眉星目，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白色t恤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她慌忙移开视线，蹲下去一起捡书。

\"《新月派诗选》？\"男生翻看着其中一本书的封面，眼睛一亮，\"你也喜欢徐志摩？\"

林晓婉惊讶地抬头：\"你知道徐志摩？\"

\"当然，\"男生站起身，顺手把她也拉了起来，\"'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对吧？\"

林晓婉接过书本，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没想到篮球队的人也读诗。\"

\"哇，你知道我是篮球队的？\"男生眼睛更亮了，\"我是周春阳，大三经管学院的。你呢？\"

\"林晓婉，文学院，是大二。\"她小声回答，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林晓婉...\"周春阳念着她的名字，突然笑了，\"这名字真适合你，像诗一样。\"

樱花树下，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林晓婉第一次发现，原来心跳加速是这样的感觉。

从那天起，周春阳开始频繁出现在林晓婉的生活里。他会在文学院门口\"偶遇\"她下课，会去图书馆借她推荐的书，甚至报名参加了文学社的诗歌朗诵会——尽管他念诗的样子让台下的篮球队员们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的要加入文学社吗？\"某个傍晚，林晓婉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看着周春阳练习投篮的背影问道。

周春阳转身投出一个漂亮的三分球，然后小跑着来到她身边坐下：\"我加入的话，你们社团的活动经费可能会被我们篮球队吃光，你怕不怕。\"

林晓婉噗嗤一笑，递给他一瓶水。周春阳接过水瓶时，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指尖，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

\"对了，\"周春阳仰头灌了几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下周六我们和师范大学有场友谊赛，你要来看吗？\"

\"我...\"林晓婉犹豫了一下，\"我可能要去图书馆查资料...\"

\"来吧，\"周春阳凑近了一点，眼睛里带着期待，\"我会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阳光斜斜地照在他的侧脸上，林晓婉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

比赛那天，林晓婉如约而至。周春阳在场上奔跑的身影格外耀眼，每一次得分都会朝她的方向看来。中场休息时，他甚至当着全场观众的面，跑到看台边从林晓婉手里接过水瓶，引来一阵起哄声。

\"周春阳的女朋友好文静啊！\"有队员大声调侃。

林晓婉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周春阳却只是笑着挠了挠他的脑袋，没有否认。

比赛结束后，周春阳坚持送林晓婉回宿舍。夜色中的校园安静而美丽，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

\"晓婉，\"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周春阳突然停下脚步，\"我有话想对你说。\"

林晓婉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攥紧了书包带，不敢抬头。

\"从第一次在樱花树下撞到你开始，我就...\"周春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春阳！\"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这美好的时刻。一个穿着时髦的女生快步走来，亲昵地挽住了周春阳的手臂，\"原来你在这，我找了你好久。\"

林晓婉愣住了，她认出了这个女生——艺术学院的院花刘梦菲，学校里出了名的风云人物。

\"刘梦菲？\"周春阳明显也很惊讶，\"你怎么...\"

\"不是说好比赛结束一起去吃饭的吗？\"刘梦菲撒娇般地晃了晃周春阳的手臂，然后才像是刚注意到林晓婉似的，\"哦，你好啊，你是...?\"

\"我是...\"林晓婉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我朋友，林晓婉。\"周春阳介绍道，表情却有些尴尬。

朋友。这个词像一根刺扎进林晓婉心里。她勉强笑了笑：\"我先回宿舍了，你们...玩得开心。\"

不等周春阳回应，林晓婉就转身快步走进了宿舍楼。身后传来刘梦菲娇嗔的声音和周春阳模糊的呼喊声，但她已经不想再听了。

宿舍里，室友李艳华正在看言情小说，看到林晓婉脸色不对，立刻丢到一边：\"怎么了？和周春阳吵架了？\"

林晓婉摇摇头，把书包扔在床上：\"他有女朋友了。\"

\"什么？\"李艳华瞪大眼睛，\"谁说的？\"

\"我刚才亲眼看到的，刘梦菲来找他，他们约好了一起吃饭...\"林晓婉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从来没告诉过我。\"

李艳华皱起眉头：\"刘梦菲？那个交际花？她上学期不是还和学生会主席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林哓婉坐在床边，感觉眼睛发酸，\"我以为我们……\"

李艳华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别急着下结论，明天我帮你打听打听。\"

“林哓婉周春阳在宿舍下叫你，被宿管阿姨赶跑了。”另一个舍友进来告诉林晓婉。

那一晚，林晓婉辗转难眠。

第二天清晨，林晓婉顶着黑眼圈去上课，在教学楼门口被周春阳拦住了。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周春阳看起来也没睡好，眼睛里布满血丝。

林晓婉避开他的目光：\"你们都表现得那么亲热了还用得着解释？我只是你的普通‘朋友’不是吗。\"

\"晓婉，看着我。\"周春阳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刘春梦真的只是我高中同学，她昨天刚从外地交换回来，约我吃饭是想打听学校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林晓婉终于抬头，眼睛里含着泪水，\"为什么要说我是你'朋友'？\"

周春阳愣住了：\"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怕你不同意，怕吓到你...\"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胆小到连朋友都不敢承认的人？\"林晓婉甩开他的手，\"周春阳，我们认识三个月了，我以为...\"

\"以为我喜欢你？\"周春阳突然笑了，\"我当然喜欢你，从第一天起就喜欢。\"

这句直白的告白让林晓婉呆在原地。周春阳趁机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她：\"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说清楚的。我和刘梦菲什么都没有，最多也是些流言蜚语，我的眼里只有你。\"

林晓婉靠在他胸前，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雄性荷尔蒙的味道，心跳如鼓。这一刻，她愿意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他就是她人间四月的天，温暖她每个日夜；而她愿做他的小甜甜，甜蜜他的生活。

……

“好了，这段故事暂时就发展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好说不说，陶丽娜还挺有讲故事的天赋。

“人间四月，春阳。懂了吧。至于小甜甜就是小心肝小宝贝啰。就像苏瑶是你沈山河的小甜甜一样，咯咯咯。”

陶丽娜总是逮着机会就朝沈山河扔飞刀，顺便溅射伤害一片，这感觉总能让她感到心情舒畅。

可是这次的沈山河没有心情搭理她，他在陶丽娜的叙说中感受到了大学校园生活的多姿多彩，以及那些年轻的男女不甘寂寞蠢蠢欲动的春心。他的苏瑶一定也会遇到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也一定会有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生为她着迷。就算瑶瑶能拒绝了他们一次，但是一次又一次呢？这么长时间下的死缠烂打，就是石头也会捂热，冰块也能捂化，她还有什么理由对自己念念不忘？……

越想，沈山河越觉得心里没底；越想，越觉得大事不妙；越想越觉得心无所恋、身无所属。

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沙漠之中，四周是无尽的黄沙，每一粒都像是他那细碎又无处安放的担忧。那曾经对苏瑶坚定的爱意，此刻就像被狂风肆意吹散的篝火，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余烬，随时可能被吹灭殆尽。

他看到陶丽娜描述的那些校园恋爱场景在眼前不断地闪现，每一个阳光帅气的轮廓都像是扎在他心上的尖针。他仿佛看到苏瑶被那些充满活力的年轻男孩围绕着的画面，他们带着真诚的笑容，说着动听的话语。每一次苏瑶可能心动时微微发红的脸颊，每一回可能倾许真心时那一抹羞涩的低头，在他脑海里不断地放大、扭曲，如同一场无法停止的噩梦。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因为与他心中那如深渊般蔓延开来的绝望相比，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失去了方向的孤舟，周围只有汹涌的浪涛和无尽的黑暗。曾经指引他前进的爱情灯塔，如今也变得闪烁不定，随时可能熄灭，将他和他的希望一同埋葬在这深不见底的海底。

他想大声呼喊，想把心中那股绝望和不甘宣泄出来，可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只能发出一阵干涩的呜咽。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苏瑶的心永远只属于自己，他只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孩子，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和可怕，而最可怕的是，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也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沈山河，沈山河，你怎么了？”

最先发现沈山河异状的是陶丽娜，她一直很好奇的盯着沈山河，为什么这次对她的飞刀无动于衷了。然后她就看到沈山河先是闭上眼睛，握紧拳头。接着全身肌肉紧绷，呼吸急骤，脸色越来越白。

陶丽娜边喊边去拉沈山河急骤颤抖的手。

小妮子三个一见也吓得惊叫起来。

“怎么了？”

惊叫声引来了街坊邻居，小妮子爸爸第一个冲了过来，一把掐住沈山河人中，一边把沈山河慢慢放平躺，一边叫围着的人让开点。

这是乡下人人都会的急救技巧。

沈山河其实有些清醒，他只是一时间的万念俱灰乱了心率乱了呼吸，身体机能“宕机”了，也就是所谓的“魔怔”了，遇到外力刺激便会恢复过来，当然时间长了肯定不行。所以在小妮子的爸爸掐住人中后就醒了过来，示意胡爸爸自己没事了，赶紧爬起来了跟大家解释说没事，自己就是想事情想入了神太激动魔怔了，谢谢大家关1心，让大家都散了。

不过陶丽娜还是打电话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她知道沈山河的昏迷是自己的刺激引起的，至少和自己的刺激有关联。应该是自己说的东西让她联想到了苏瑶的状况，他一定是认为苏瑶在男生的苦苦追求中放弃了他，所以才万念俱灰。

陶丽娜虽然高冷，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但面对生命，她依然保持足够的敬畏。也就是说，她性格冷，但血不冷。沈山河在她心中如果要排队的话，也就是要好的闺蜜这一档。她在学校其实有男朋友，而且能做的不能做的都经历过了，但在这一刻，她很心疼沈山河，守着一个空洞的承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明明自己都已经预见到了结果，却就是不愿放弃，不想醒来。甚至妄图一步一步的去实现。

想想自己那跳脱的男朋友，别说多年以后，别说诱惑重重，估计分手几个月他就会主动另寻新欢了。

这一次她又羡慕起苏瑶来，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羡慕。一个女人一辈子所图的是什么？都说女人如花，那花所需要的无非有人欣赏，有人呵护罢了。

有人说不对，应该是为了实现自我的价值。但什么是价值？有人认可的才叫价值，没人认可的就是狗屁。或者说，再大的价值没有真心的人分享，有意义吗？没有真心的人守护，能持久吗？总之，若是你的成就没有人真心为你守护，你的价值就是桌上的一盘菜，菜越贵越让人垂涎。

陶丽娜没有考虑这些长远的道理，她只知道“择一人，守一诺，共白头。”是她的一生所愿。

可惜，一直来，她只在小说故事中见到过这样的人，现实中，她苦求不得，而今天，她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人其实很久就来到了她身边，只是一直被她弃如敝屣。

当然，并不是说陶丽娜就此爱上了沈山河，只是说，如果沈山河原意把心中苏瑶的位置换成她，并向她求婚的话，她不介意嫁给他。

医生很快到了，陶丽娜没心思乱想，看着医生给沈山河量了血压，测了心率，简单做了个检查后没发现什么大毛病。这就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么和他们检查的确实没事，要么有很大的事他们查不出来，反正就是没他们什么事。

医生建议沈山河去大医院做个检查就走了，大家也都散了，剩下几人又对沈山河嘘寒问暖一番后齐齐把目光对准了陶丽娜，连一向柔柔静静的九妹也狠狠的盯着她。

好在陶丽娜也确实是见过场面的人，没当回事，只是罕见的向沈山河真诚的道了个歉。

沈山河当然不会怨她，说该来总是要来的，迟早的事，总会有这么一遭。自己种下的因，终归得自己受了这果。

这话又让一众人陷入了沉思，她们种的因在哪？又会什么时候结出啥样的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