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军阀混战 第453章 呼叫炮火

阵地上空的硝烟浓得化不开，呛人的硫磺味混合着血腥气，几乎令人窒息。敌军新一轮的步兵冲锋已然展开，如同决堤的蚁群，嚎叫着向山头涌来。子弹刮风般扫过阵地，打得沙袋噗噗作响，泥土飞溅。SNLA的士兵们依托着残破的工事拼死抵抗，但火力明显被压制，不断有人中弹倒下，惨叫声被更猛烈的爆炸和枪声淹没。

“营长！左翼三号机枪堡哑火了！”一个满脸是血的通讯兵连滚带爬地冲到陆小龙所在的指挥掩体，声音带着哭腔，“岩迈连长那边快顶不住了！敌人太多了！”

陆小龙半蹲在掩体里，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潮水般涌上的敌军。他的脸颊被弹片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下颌线滴落，但他仿佛毫无知觉。岩迈所在的左翼高地是整个防线的支撑点，一旦失守，敌军就能俯冲而下，将整个阵地撕裂。

不能退，也无路可退。

他猛地放下望远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寒光。之前向团部请求的炮火支援迟迟未至，通讯又时断时续，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呼叫，必须精确引导！

“电台！接通师属炮兵团‘雷霆’频率！快！”陆小龙的声音沙哑却异常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负责通讯的士兵手忙脚乱地调试着那台沾满泥污的野战电台，滋滋的电流杂音中，夹杂着遥远的、模糊的人声。“营长！接通了！但信号很差！”

陆小龙一把夺过送话器，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因剧烈运动和后怕而产生的轻微颤抖。这一刻，在军校参谋部熬夜学习的炮兵协同条例、坐标换算公式、地形判读要点，以及林参谋反复强调的“冷静、清晰、精确”的要求，如同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般苏醒。

“‘雷霆’，‘雷霆’！这里是‘猎鹰’！收到请回答！”陆小龙的声音通过电波穿透战场噪音。

短暂的沉寂，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陆小龙准备重复呼叫时，一个冷静而略带嘈杂的声音回应了：“‘猎鹰’，‘雷霆’收到。请指示目标。”

成了！陆小龙精神一振，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目标区域，我阵地正前方，扇形区域！敌军步兵密集冲锋！请求急促射！覆盖打击！”

“‘猎鹰’，报告具体坐标！重复，报告具体坐标！”炮兵指挥员的声音同样专业而迅速。

陆小龙早已将地图烂熟于心。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报出了一串精确的六位数方格坐标，并快速补充：“基准射向，东南！距离，修正 200米！风向偏东，风速微弱，无需大幅修正！”

他报出的坐标，并非敌军冲锋队伍的最前沿，而是其后半部分以及第二波跟进队伍的位置。这是他在参谋部推演和实战观察中学到的——打击冲锋队形的腰部和后部，既能最大化杀伤、制造混乱，阻断后续兵力，又能为前沿守军留出足够的安全界，避免误伤。同时，对距离的微调是基于他肉眼观察和对地图比例的精确心算。

电台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是在快速计算和确认。每一秒，阵地上都有士兵在牺牲。

“坐标确认！‘猎鹰’，请确认你部前沿位置，避免误伤！”炮兵指挥员再次确认，这是严格的流程。

“我部前沿阵地标志物：燃烧的枯树为界！炮火延伸勿超枯树线东南五十米！重复，勿超五十米！”陆小龙吼道，目光死死盯住阵地前那棵被汽油弹点燃、正在熊熊燃烧的孤树。那是他预先选好的参照物。

“‘雷霆’明白！弹药装填！全连急促射！三发试射！准备接收修正！”

通话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待。战场上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陆小龙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以及掩体外越来越近的敌军叫喊和枪声。岩迈那边的枪声似乎稀疏了一些，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营长！炮弹！”观察哨声嘶力竭地大喊。

几乎在喊声响起的同时，天空中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越来越尖锐的呼啸声！

轰！轰！轰！

三发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划破天际，狠狠地砸在了敌军冲锋队形的后方偏右一点的位置。巨大的爆炸掀起冲天的泥土和硝烟，几名敌军士兵瞬间被撕成碎片。

打近了！也偏右了！

“营长！”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陆小龙身上。修正指令决定着下一批炮弹是落在敌人头上，还是砸到自己人阵地，或是白白浪费。

陆小龙瞳孔收缩，大脑飞速运转。试射的弹着点烟尘尚未散去，他根据爆炸点的位置、与目标区域以及那棵燃烧枯树的相对关系，瞬间做出了判断。

他再次抓起送话器，几乎是吼叫着下达修正指令：“‘雷霆’！‘猎鹰’呼叫！试射弹着点偏右050，远弹100米！向右修正050，减100米！全连效力射！快！”

他的指令简洁、精准，完全符合炮兵术语规范。远弹、近弹、偏左偏右的密位修正，没有丝毫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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