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体内,赖伍被拖走时留下的惨叫和那声清脆的枪响,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穿了每一个军官的神经。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 now 又混杂了一种新的东西——恐惧。对这位年轻营长铁血手段的恐惧。
陆小龙站在原地,目光再次缓缓扫过面前这些噤若寒蝉的军官。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后怕,甚至有一丝难以置信。他们或许想过新营长会整顿纪律,但绝没想到会如此酷烈,直接以雷霆手段处决了一名背景不小的副营长。
“都看到了?”陆小龙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不高,却带着千斤重压,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这就是喝兵血、吃空饷、战时贻误军机的下场!在我陆小龙的营里,只有一条规矩: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贪腐必杀!谁再把黑手伸向弟兄们的活命钱,赖伍就是榜样!”
军官们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无人敢与他对视。
“岩迈。”陆小龙转向身旁。
“到!”岩迈立刻应声,眼神中除了敬畏,更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激动。他亲眼见过底层士兵的苦难,对赖伍之流早已深恶痛绝。
“你带人,立刻彻底清点赖伍私藏的所有物资。粮食、药品、弹药,一粒米、一片药、一颗子弹都不能少!登记造册!”陆小龙命令道。
“是!”岩迈毫不犹豫,立刻点了几个绝对信得过的骨干,快步离开掩体。
“扎图。”
“在,营长!”扎图上前一步,脸上还带着执行枪决后的冷峻。
“你带警卫排,立刻控制后勤仓库和所有账目。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一粒粮食也不准出库!原后勤系统所有人,暂时隔离审查!”
“明白!”扎图眼中凶光一闪,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去了。这是防止有人狗急跳墙,销毁证据或转移物资。
陆小龙接着看向其他军官:“各连、排长,立刻返回各自单位,安抚士兵,统计在刚才防御战中的具体伤亡和损失,尤其是因药品短缺未能得到及时救治的伤员名单。一小时内,我要看到详细报告放在我桌上!”
“是!营长!”军官们如蒙大赦,又像是接到了催命符,慌忙敬礼后纷纷退出了压抑的掩体,脚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中。
掩体内只剩下陆小龙和几名贴身卫士。他缓缓走到桌边,拿起那个染血的小本子,指尖拂过粗糙的纸页。这上面记录的不仅是赖伍的罪证,更是无数士兵被克扣的血汗和生命。
“营长,赖伍是梭温处长的人,我们这样……”一名心腹卫士低声提醒,面露忧色。
陆小龙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正因为他是梭温的人,我才更要杀。不杀,不足以立威;不杀,不足以明纪;不杀,那些藏在暗处的蛀虫就还会心存侥幸。梭温若要报复,我陆小龙接着便是。但在这前线,在这阵地上,我说了算!”
卫士闻言,心神一震,不再多言,只是更加警惕地守护在周围。
约莫半小时后,岩迈和扎图几乎同时返回。
“营长,清点完毕!”岩迈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兴奋,“赖伍这王八蛋,私藏的物资够我们全营饱餐三天!有整整五箱压缩干粮、三箱肉罐头、上百份急救包和消炎药,甚至还有两条‘红塔山’!都是上个月就该发到弟兄们手里的!”
扎图也汇报道:“仓库控制住了,账目一塌糊涂,亏空很大。原来管账的两个小子差点想烧账本,被我们按住了。”
陆小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他走到掩体入口,望着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火光的阵地,能听到远处伤兵痛苦的呻吟和士兵疲惫的叹息。
“鸣哨,全营集合。”他忽然下令。
“现在?”岩迈一愣,“营长,大家刚经历恶战,都很疲惫,而且很多伤员……”
“就是现在。”陆小龙语气不容置疑,“要让所有人立刻知道,赖伍死了,为什么死!也要让他们立刻拿到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士气可用,不可废!”
很快,凄厉的集合哨划破了阵地的寂静。士兵们茫然、疲惫、甚至带着一丝恐慌,从各自的散兵坑、掩体里钻出来,互相搀扶着,在阵地中央的空地上艰难地列队。很多人还带着伤,绑着肮脏的绷带。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刚刚听到一声枪响,现在又被紧急集合。
火把被点燃,插在四周,跳动的火焰映照着一张张沾满硝烟、疲惫不堪又带着疑惑的脸。
陆小龙在岩迈、扎图和几名卫士的簇拥下,走到队伍前方的一个稍高的土坡上。他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看到了他们眼中的不安和茫然。
他没有用喇叭,而是运足了中气,声音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弟兄们!”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我知道,大家刚打了一场恶仗,很累,很痛,很多兄弟永远躺下了。”陆小龙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沉重的哀悼,“我们守住了阵地,但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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