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向越野考核结束的哨声吹响时,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山林间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潮湿的空气中混合着泥土、汗水和晨露的气息。训练场上,完成考核的学员们或坐或站,大口喘着气,疲惫的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释然或未达预期的沮丧。
陆小龙小队是第一批返回的。虽然人人浑身泥泞,军装被荆棘划破多处,但眼神明亮,精神头十足。他们互相检查着装备,低声交流着途中的惊险片段,气氛轻松中带着一丝自豪。岩迈甚至还有力气开玩笑,拍了拍扎图的肩膀:“嘿,爆破专家,下次能不能找条没那么多烂泥的路?”
扎图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嘟囔着:“有路就不错了!你以为这是你家后院啊?”话虽如此,他脸上也难掩顺利完成任务的兴奋。陆小龙站在队伍前面,虽然也感到双腿如同灌铅,但内心却异常平静。这次夜间越野,不仅检验了他们对地图判读的掌握程度,更锤炼了小队的协同作战能力。他对队员们的表现十分满意。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很快被打破。
梭温的小队是最后几批返回的之一。他们到达时,队伍几乎散了架,有人搀扶着崴脚的同伴,有人脸色苍白,显然是体力透支。梭温本人更是狼狈,精心打理的头发被树枝勾得凌乱不堪,昂贵的作战服上沾满了泥浆,脸上还有几道细小的划痕。他那双原本充满傲慢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不远处正在休整的陆小龙小队,尤其是站在队首、神态自若的陆小龙。
耻辱和愤怒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梭温的心。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在如此重要的考核中败给一个“外来户”,一个他始终瞧不起的华人。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陆小龙小队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团队凝聚力和完成任务后的从容,与他手下这群散兵游勇形成了鲜明对比。
“集合!整队!”梭温粗暴地冲着自己稀稀拉拉的队伍吼道,试图挽回一点颜面,但效果甚微。他的队员大多垂头丧气,对他的命令反应迟钝。
负责记录成绩的教官正在逐个小队核对到达时间和检查打卡器记录。当走到梭温小队面前时,梭温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教官。
“报告教官!”梭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我有重要情况汇报!”
教官停下笔,抬起头,眉头微蹙:“什么事,梭温?”
梭温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伸手指向陆小龙小队的方向,声音刻意放大,确保在场的人都能听见:“我怀疑陆小龙小队在本次定向越野考核中作弊!”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嘈杂的训练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梭温和陆小龙身上。岩迈、扎图等人立刻站直了身体,眼神变得锐利,怒视着梭温。陆小龙则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梭温,目光深邃,让人看不出喜怒。
教官的脸色严肃起来:“梭温,指控同伴作弊是严重的事情。你有证据吗?”
“证据?”梭温冷笑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笃定,“教官,您不觉得奇怪吗?夜间复杂地形,他们小队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所有目标点?而且全员返回,几乎没有延误!这根本不符合常理!我怀疑他们要么提前知道了路线,要么使用了违规的导航设备!”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试图争取一些支持:“我们小队有队员在途中迷路,费尽周折才找到正确方向。连我们这些受过系统训练的人都如此困难,他们……哼!”他没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陆小龙小队这群“杂牌军”不可能靠真本事取得这样的成绩。
场间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有些原本就对陆小龙快速崛起心存嫉妒或者因其华人身份而抱有偏见的学员,开始交头接耳,投向陆小龙小队的目光带上了怀疑。
“放屁!”岩迈忍不住怒吼出声,就要冲上前理论,被陆小龙一个眼神制止。
陆小龙向前迈了一步,走到教官面前,敬了个礼,声音沉稳:“报告教官,我小队严格遵守考核规则,凭借地图判读和团队协作完成考核。梭温同学的指控纯属主观臆测,毫无根据。我愿意接受任何调查,以证清白。”
他的冷静与梭温的激动形成了鲜明对比,无形中让旁观者更倾向于相信他。
教官看了看梭温,又看了看陆小龙,沉吟片刻。他知道梭温的背景,也清楚两人之间的过节。但作弊指控非同小可,必须谨慎处理。
“梭温,除了你的‘怀疑’,还有没有其他证据?比如,你或者你的队员是否亲眼看到陆小龙小队有违规行为?”教官问道。
梭温一时语塞。他当然没有确凿证据,这完全是他因失败而恼羞成怒的诬告。但他不能就此退缩,否则脸就丢大了。他强撑着说:“夜间山林视线不良,他们如果有心作弊,很难被发现。但我请求教官严查他们的装备,特别是检查是否有私藏的指南针、信号发射器或者其他违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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