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在硝烟中闪烁,映照出人性的深渊。
陆小龙的手伸向那不属于SNLA、不属于任何人的财富时,
他触摸到的不仅是冰冷的金属,
更是通往另一种未来的钥匙,
以及永远无法洗净的罪孽。
生存与原则的天平,在这一刻,彻底倾斜。
浓稠如墨的夜色,是“猎鹰”最好的披风。缅北山林深处,只有偶尔掠过的夜枭啼叫和远处不知名野兽的低嚎,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陆小龙伏在一处潮湿的岩石后面,冰冷的雨水顺着他涂满伪装油彩的脸颊滑落,渗入衣领,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眼睛,像两颗嵌入夜空的寒星,透过夜视望远镜,死死盯住下方蜿蜒曲折的泥泞土路。
那是吴登势力范围内一条重要的秘密运输通道。根据岩坎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绝密情报,今晚,会有一支骡马队经过,运送的不仅仅是常规的武器弹药,更有一批刚刚从某个加工点出来的、价值连城的“硬货”——高纯度海洛因砖,以及,更重要的,用于向国际买家结算的一部分黄金。
“猎鹰”全员如同蛰伏的毒蛇,无声无息地散布在道路两侧的制高点和伏击点。岩迈带着机枪组控制着视野最好的侧翼,扎图和他那几个爆破手则像地鼠一样,早已在关键路段埋设了遥控引爆的定向雷和阻车钉。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泥土腐殖质和紧张汗味的特殊气息,每个人都在等待,等待猎物踏入死亡陷阱。
陆小龙的呼吸平稳得近乎冷酷。这样的伏击,对如今的“猎鹰”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但今夜,他心中却翻滚着不同于往常的波澜。出发前,岩坎那份语焉不详却暗示性极强的密信再次浮现在脑海:“……‘货物’价值惊人,若能‘全额’缴获,于我方大局极为有利。然,路途遥远,变数丛生,途中‘损耗’在所难免……望汝自行斟酌,以‘大局’为重。”
“自行斟酌”、“损耗”、“大局”……这些模糊的词语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思绪。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岩坎的弦外之音。SNLA高层,或者说至少是岩坎所代表的某一派势力,默许甚至希望他在这次行动中做点什么——截留一部分财富,作为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获取的“特别经费”。这是信任,也是考验,更是一个巨大的、充满诱惑的陷阱。
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和愤怒。他渴望复仇,渴望力量,但从未想过要通过这种方式。这和他深恶痛绝的吴登、和那些贪婪的蛀虫有什么区别?
但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猎鹰”的训练损耗、额外装备的添置、情报网络的打点、甚至阵亡队员的抚恤……哪一样不需要钱?仅靠SNLA那点可怜的、还被层层克扣的拨款,够干什么?上次去后勤处受到的羞辱记忆犹新。没有独立的财源,他的“猎鹰”永远只是一把需要向人乞讨弹药的钝刀,甚至可能在某次任务后因为补充不及时而被牺牲掉。
忠诚与生存,理想与现实,像两条巨蟒在他心中疯狂撕咬。
“龙头,来了。”耳机里传来岩迈压得极低的声音,瞬间将陆小龙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
夜视镜中,一队长长的黑影出现在道路尽头。骡马的喘息声、蹄子陷入泥泞的噗嗤声、押运士兵低声的咒骂和催促声隐约可闻。队伍比预想的要长,护卫兵力似乎也加强了,大约有二十多人,散在队伍前后,警惕地打量着黑黢黢的山林。
“各小组报告。”陆小龙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出,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
“一组就位。”
“二组清晰。”
“爆破点安全。”扎图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等待我的命令。”陆小龙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强行压下。现在,他是“猎鹰”的大脑,必须绝对专注。
运输队缓慢而笨拙地进入了伏击圈的中心。甚至可以看清骡马背上驮着的沉重箱子和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块状物体。
就是现在!
陆小龙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猛地向下一挥!
“打!”
命令刚落!
“轰!!!轰!!!”
扎图率先引爆了埋在队尾和队中的定向雷!巨大的爆炸声撕裂夜空,灼热的金属射流呈扇形横扫而出,瞬间将队尾的几名护卫和几匹骡马撕成碎片!血肉横飞!
几乎同时,“猎鹰”所有火力点同时开火!岩迈的机枪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咆哮,弹链像一条火鞭,狠狠抽向队伍前段的护卫,压制得他们抬不起头。精准的步枪点射如同死神的点名,将那些试图寻找掩体或举枪还击的护卫逐一爆头或击倒。
袭击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吴登的押运部队虽然也算精锐,但在有心算无心、占据绝对地形和火力优势的“猎鹰”面前,瞬间就陷入了崩溃边缘。惨叫声、骡马的惊嘶声、子弹呼啸声、爆炸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残酷的死亡交响乐。
“突击组!上!”陆小龙低吼一声,率先从岩石后跃出,如猎豹般扑向混乱的运输队。几名核心队员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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