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训练场边缘,那一片被特意挖掘并引入附近沼泽臭水的巨大泥潭,在午后的烈日下蒸腾着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腐烂有机物和汗臭的怪味。它像一块丑陋的伤疤,烙印在原本还算平整的土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吞噬下一批“猎物”。
“地狱周”的残酷节奏没有丝毫放缓的迹象。上午的极限体能和障碍训练几乎榨干了每个人最后一丝力气,午餐那点可怜的、几乎看不到油花的糊状食物和硬得能硌掉牙的饼子,仅仅勉强维持着身体最基本的能量需求,远不足以恢复那过度透支的体能。
下午的集合哨声尖锐地响起,如同催命的符咒。学员们拖着仿佛灌满了铅的双腿,踉跄着再次集合。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眼神空洞,但深处又隐藏着一丝对未知折磨的恐惧。
高级教官“山魈”站在泥潭边一块略高的土坡上,双手抱胸,冷眼看着这群狼狈不堪的学员。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残忍而玩味的笑意,那笑容比直接怒吼更让人心底发寒。
“菜鸟们!”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看你们这副软脚虾的样子,上午的热身运动就让你们欲仙欲死了?SNLA不需要软蛋!真正的战士,不仅要有钢筋铁骨,更要有碾不碎、砸不烂的意志!”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那片黝黑、粘稠、冒着气泡的泥潭:“看到那里了吗?那是你们的‘淬火池’!今天下午,我们就来玩点有趣的——泥潭匍匐前进!规则很简单:所有人,给我钻进泥水里,用最低的姿态,只靠手肘和脚尖发力,像真正的蛆虫一样,从这头爬到那头!不许抬头,不许停下,更不许站起来!谁敢违反,或者速度太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如同冰冷的刀锋:“我不介意用点‘特殊手段’帮他加深印象!现在,全体都有——给我下去!”
命令一下,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教官助手们手持棍棒,虎视眈眈地盯着。学员们咬着牙,一个接一个地踏入泥潭。冰凉的、粘腻的淤泥瞬间淹没到腰部,那滑腻恶心的触感让许多人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腐烂水草的腥臭和不知名生物尸体分解的味道直冲鼻腔,引发一阵阵干呕。
陆小龙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踏入其中。淤泥的冰冷让他打了个激灵,但他很快稳住心神,强迫自己忽略那令人极度不适的触感和气味。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岩迈,掸族壮汉也是眉头紧锁,但眼神里更多的是狠厉。
“趴下!都给我把脸埋进泥里去!没听到命令吗?最低姿态!”山魈教官怒吼着,随手捡起一块土疙瘩,狠狠砸在一个动作稍慢的学员头上。
所有人被迫俯下身,将头脸、整个身体彻底埋入这恶臭的泥水之中。视线被浑浊的泥水完全遮蔽,耳朵里灌满了泥浆,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只能极度艰难地、小心翼翼地用鼻腔换取一点点空气,还要时刻警惕呛入泥水。
“前进!爬!没死就给我动起来!”教官的咆哮和助手们的棍棒敲打声在泥潭上空回荡。
泥潭瞬间“沸腾”起来。学员们如同陷入沥青坑的困兽,拼尽全力在粘稠的淤泥中挣扎前行。每前进一寸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手肘和膝盖很快就被泥水下的碎石和硬物磨破,火辣辣地疼。泥水浸泡着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的灼热感。
但这仅仅是开始。
山魈教官在泥潭边来回踱步,如同审视角斗场的帝王。他并不满足于这种单纯的体力消耗和精神羞辱。
“太慢了!你们是没吃饭吗?哦,对了,你们确实没吃多少!”他冷笑着,突然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脚,狠狠踩在一个正在他面前艰难爬行的学员背上,猛地将其整个头脸踩进泥水里!
那学员猝不及防,剧烈地挣扎起来,泥水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废物!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山魈教官足足踩了十几秒,才松开脚。那学员猛地抬起头,满脸污泥,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和泥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崩溃的前兆。
“看什么看?继续爬!”教官一脚踢在他身上。
这只是个序幕。山魈和他的助手们开始变本加厉地使用各种侮辱性的手段。
他们故意用棍棒将学员的头压低,让其不得不啃一嘴泥。
他们站在学员必经之路上,用脚随意地踢踹、阻挡。
他们用极其污秽下流的语言,侮辱着每一个学员的尊严、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民族。
甚至,他们会故意将水壶里的水倒在泥潭边,看着学员们像渴疯了的牲畜一样,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去舔舐那混合着泥浆的脏水,然后发出肆无忌惮的嘲笑。
“看啊!这就是所谓的精英?像不像一群争食的猪猡?”
陆小龙咬紧牙关,在泥水中艰难地蠕动着。冰冷的泥浆试图带走他身体仅存的热量,巨大的阻力消耗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教官那充满侮辱性的词汇如同毒针,不断刺向他敏感的神经——尤其是针对他华人身份的贬低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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