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署后院的老槐树下,五张崭新的木牌被钉在墙上,阳光透过叶隙洒在牌上,“执法小队”四个黑漆大字泛着光。木牌下方,贴着五张泛黄的纸,每张纸上都有巴掌大的朱印——那是刚选出的执法队员的名帖:队长是曾在县衙当过快班捕头的老郑,队员有熟悉镇内巷道的货郎老马、力气大的铁匠儿子小石头、识字的账房先生之子小林,还有擅长追踪的猎户女儿阿青。
“都记清楚了。”包拯站在木牌前,手里拿着一卷《执法流程细则》,声音沉稳,“咱们执法队,管的是‘规矩落地’,不是耍威风。”他展开细则,逐条念道,“第一步,申诉。谁瞧见违规了,甭管是街邻吵架还是商户缺斤少两,都能来镇署递‘申诉帖’,写明时间、地点、事由,我们24时辰内必查。”
老郑往前一步,手里的铁尺“啪”地敲了下掌心:“递帖不用花钱,镇署门口就有现成的帖子和笔墨,不认字的找文书代笔,保证不耽误事。”他指了指墙角的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空白帖子,旁边还放着一小罐印泥。
“第二步,裁决。”包拯翻过一页,“查清楚事实后,小纠纷找‘调解会’——就是李大爷、王嬷嬷他们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坐下来评理;真犯了镇规的,比如短斤少两、抢占摊位,由执法队按条款定罚,罚钱、罚劳役,都明明白白写在细则上,绝不含糊。”
货郎老马晃了晃手里的铜铃:“我负责跑街,谁家卖菜缺了秤,谁家占了别人的摊位,我耳朵尖,准能听见动静。”他指了指自己的货郎担,“这担子里除了杂货,以后还得备着秤和尺子,当场就能验!”
“第三步,执行。”包拯的目光落在铁匠儿子小石头身上,“小石头力大,罚劳役的活——比如清扫街道、修补栅栏,由你带着干;阿青腿脚快,罚钱的要是耍赖,你就跟着他,直到把钱交齐为止,别动手,跟着就行,耗也耗到他服软。”
猎户女儿阿青抿嘴笑了笑,晃了晃腰间的短刀:“放心,我不砍人,就跟着。上次张二赖欠了酒钱想跑,我跟了他三天,他吃饭我看着,睡觉我蹲他家门口,第四天一早就把钱送来了。”
小林推了推眼镜,翻开手里的账簿:“所有裁决和执行都要记账,罚了多少,劳役干了多久,每月初一贴在镇口公示栏,谁都能看,保证没猫腻。”
话音刚落,镇口突然传来争吵声,一个高个汉子正揪着个矮胖子的衣领,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王老三!你卖我的铁锄是歪的!才用了三天就断了,你这是坑人!”
执法队几人对视一眼,老郑一挥铁尺:“走,看看去!”
镇口铁匠铺前,高个汉子是邻村的赵老五,手里举着半截铁锄,锄刃歪得像条蛇;矮胖子王老三是铁匠铺的新伙计,梗着脖子喊:“你自己不会用!硬往石头上砸,不断才怪!”
“我种地一辈子,还能不会用锄?”赵老五气得手都抖了,“你这锄根本没锻好,里面全是气泡!”
老郑走上前,示意两人松手,小石头接过半截铁锄,掂量了掂量,又用指甲刮了刮断裂处,眉头一皱:“这锄是‘冷锻’的,火候没到,难怪不经用。王老三,镇规里‘商品质量’那条写着,‘劣质品得退换,还得赔三成损失’,你不知道?”
王老三脸一白:“我……我刚来没几天,掌柜没教我……”
“不知道不是理由。”老郑从怀里掏出细则,“自己看,第三条第二款,清清楚楚。要么给赵大哥换把新的,再赔他三十文钱;要么就认罚——罚你去修补镇西的栅栏,干三天。”
王老三看看赵老五手里的断锄,又看看细则上的字,脖子一缩:“我换!我赔!”他转身从铺子里拿出一把新铁锄,又摸出三十文钱,塞到赵老五手里,嘴里嘟囔着,“早知道不偷懒了,昨天就该跟掌柜学镇规……”
赵老五接过锄和钱,咧嘴笑了:“还是执法队管用!前几天我表哥在别镇买了假货,吵了半个月都没解决,咱这才多大一会儿就了了!”
围观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有人指着公示栏的镇规啧啧称奇:“真管事啊!”有人跑回自家铺子,赶紧把缺斤少两的秤换了,生怕被抓到。
老郑让小林记下:“王老三,商品劣质,已退换并赔偿,警告一次。”又对赵老五说,“以后再遇上这事,直接递申诉帖,不用吵架。”
赵老五连连点头,扛着新铁锄高高兴兴地走了。王老三看着他的背影,赶紧拿起镇规细则,蹲在门槛上啃了起来,嘴里还念叨:“三成损失……下次可不敢了……”
执法队往回走时,小林突然指着前面:“看,张寡妇的摊子被人占了!”
街角的豆腐摊前,一个壮汉正把张寡妇的豆腐筐往边上挪,自己的菜摊往中间挤。张寡妇急得眼圈红了,却不敢作声——那壮汉是镇上出了名的横人,没人敢惹。
阿青刚要上前,老郑按住她,对老马使了个眼色。老马摇着货郎铃走过去,笑眯眯地说:“刘大壮,你这菜摊昨天不是在东边吗?咋挪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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