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明 第4章 回村酿酒

而这时，顾临渊看到海叔他们一行人都到齐了，便往安河村驶去。

行至半路，海叔勒停马车，说道：“大家都小心！”然后从马车下面抽出准备的长刀和弓箭。

安河村的人看到方海的动作，也下了马车，拿出各种工具防身，有锄头，叉子。

在这朝代，不是每家都买的起武器，一柄菜刀都可算是家中为数不多的铁器了。

刘小虎和阿成两人像往常一样，立在顾临渊身前。

刘小虎因为在铁匠铺打工，这回回村倒是拿了一把匕首防身，阿成从马车上抽出一根粗壮的木棍，横于身前，没想到出发之前准备的东西竟然用到了。

因为是四月份，野草也长出，此时趴在草地里的人看到队伍停下并且做出防御姿态，就知道已经暴露。

索性便不再隐藏，率领三十多人从草地上出来。

此时两方人站立相距二十丈余，顾临渊打量着这群匪徒。

发现他们穿着破烂，手头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大部分还是木棍，唯一的优势就是人比安河村的队伍人多了一倍左右。

想想也是，这里离海州城十几里路程，正经劫匪是不会在这打劫，况且海州大部分是平原，高一点的山脉，也就是云台山。

除了这里，没有地方逃窜，如果在这打劫，相当于在官府眼皮底下戳他眼珠。

哪怕官府再无能，也不会让劫匪这么蹦跶。

除了这些，那这回只能是流民了，应该是看到大家从城里买了不少东西，想要劫掠，如果成功了，他们也能过一段好日子。

果然，对面一个似是流民头头的人说话了：“各位，我们兄弟这么多人，向各位借点钱粮，然后我们便离去如何？”这群流民的头目看到安河村众人的状态，也知道这群人可能不好拿捏，但是己方人多，可选择的方式就很多了。

这时里长走出队伍，说道：“我知道各位如今生活艰难，可我们也没有多余的钱粮，手头约莫百文，我们也要生活，这些钱就当各位辛苦钱。”说着，里长摘下腰间的布袋子，丢向对方。

流民队伍中走出一人，捡起布袋后走回队伍，把钱财交给领头的人。

领头接过钱袋，掂量了一番，说道：“阁下莫不是把我当傻子哄骗，我的兄弟和我说，你们从城里出来，采买了好多东西，这点钱，可说不过去吧，况且这点钱能买多少东西？城里的一个白面馍馍都要四文钱了，我想我兄弟们也不愿白来一趟是吧。”

“这事没法善了，大家做好准备。”海叔轻声的对着大家说道，并立马把长弓搭上箭矢，拉至满月。

“咻”，随着箭矢破空发出的声音，一道黑色的箭影扑向对面的头目，然后贯穿胸膛。

那头目带着不甘，难以置信的眼神倒在了地上，这头目没想到对面竟然有弓箭。

而且自己这么多人，对面竟然敢直接出手。

头目身边的流民看到这情况，大部分人的脚步往后挪了挪，除了几个吓呆了的。

还有少部分人看到头目倒地，心中发狠，大声的对着身边的流民说道：“兄弟们，他们就十几个人，想要活下去，抢了他们！”

话音未落，又是一根箭矢直接飞跃而来，堵住了他后续要说的话，然后缓缓倒地。

然后第三根箭矢射向了刚刚未退想要冲上的人。

当其余流民看到这种情况，便立即四处逃窜，眨眼间，前面阻挡的流民便逃光了，留下了三具不甘的尸体。

顾临渊看到海叔如此果断，默默的竖起大拇指。

这时里长走向尸体，从尸体上拿回刚刚自己丢出的钱袋，并招呼众人，挖个坑，把尸体埋了。

而海叔则是淡然的从尸体上拔出刚刚射出的箭矢，哪怕箭矢上沾染的碎肉也不曾让他皱眉。

只是默默的用土覆盖箭羽上面的血肉，然后用野草抹掉刚刚的土层。

随着最后一铲土埋好，众人便重新坐上马车，往安河村的方向继续赶路，终于在天黑后到达村里，众人各自回家。

第二天天明，随着鸡鸣声响起，顾临渊从房内走出，叫醒了阿成，两人便开始酒精提纯。

明朝普通的酒大都为低度酒，颜色微黄，略苦。

顾临渊将之前准备的竹筒，陶盆等拿到小院中，在其中一个大的陶盆里加满水，开始点火；

小盆上盖上盖子，盖子上有个孔洞，在孔洞中插上制作好的竹筒，为了防止酒精逸散挥发，先用叶子包裹着竹筒与盖子的连接处，再用湿布覆盖叶子，而竹筒延伸至旁边通过装入冷水的陶盆。

竹筒的末端则是一个小陶罐，接入冷凝后的酒精，顾临渊把小盆里倒入酒坊里买入的酒，然后把小盆放于沸水中，利用酒精的沸点和水的沸点不同，提纯得到蒸馏后的酒。

没过一会儿，竹筒的末端开始出现冷凝后的透明液体滴落在陶罐中。

前面蒸馏出来的是头酒，内含甲醇等杂质，只能丢弃，目前这时代，这头酒用不到，还没什么东西去保存，先丢掉。

约一刻钟后，顾临渊把竹筒末端盛放酒的陶罐换掉，换成装酒的小葫芦，待到酒葫芦装满，顾临渊想想应该差不多了，剩下的尾酒单独保存，等待下一次蒸馏就好。

自己和阿成从酒坊买的酒一坛为五斤，掂了掂手中的酒，应该是不足一斤，算起来，一坛酒，得到的新酒不足原酒的两成。

不过，这种简陋的蒸馏方式，能得到这么多，也是可以了，随后把另一坛酒也用同样的方式，得到了第二壶。

“阿成，走，我们去海叔那，让他先尝尝这酒味道如何。”顾临渊叫上阿成往海叔家走去。

“海叔，我们来看你了”顾临渊推开院门，看到方海正在院子里拿着刀在练武，方海看到顾临渊和阿成，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对着他们说道：“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嘿，海叔，你可冤枉我了，这不，给你送点酒尝尝。”顾临渊笑着说道。

“酒？昨天从坊市里买的？那也不错，还能记得你叔我。”

“是也不是，原料是昨天买的酒，不过我和阿成忙活了半天，改良了一下，这不，刚弄好就拿过来给你尝尝味道如何。”顾临渊边说边把手中的酒葫芦塞子打开，并送到方面面前：

“诺，海叔，闻一下，是不是很香？”

方海将信将疑的闻了一下，一股浓烈的酒香味扑鼻而来“咦，酒香浓烈，这真是你弄的？”然后回到房间拿出一个碗，接过葫芦，倒入碗中，抿口品尝了起来。

“入口辛辣，入喉轻柔，鼻尖酒香四溢，这是好酒，你小子可以。”能让沉默寡言的方海说出这么多的词语，可见他对这酒的喜欢。

毕竟当兵的，有很多人喜欢喝酒，可以暖身，也可以御寒。

“海叔，还可以吧，这壶酒送你了，不过，我有一丢丢的条件，你肯定没问题的。”顾临渊说道。

“说吧，什么条件？”

“我想海叔你可以教我和阿成练武。”顾临渊回道，实在是昨天方海的那三箭射出，实在是太帅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海叔在近战如何，单是那弓术，也足够自己艳羡了。

方海看了看顾临渊，又看了看壮硕的阿成，对着顾临渊说道：“阿成这孩子跟我练没什么问题，你要是想学，会很苦，你要能接受，那就每天鸡鸣后过来。”

“好，海叔，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天天过来，对了，海叔，明天有时间么，能不能带我和阿成再去一次县城，我这次做了两壶酒，一壶给你品尝，一壶我这边需要去县城卖掉。”没办法，顾临渊也不想这样，但是谁让有海叔同行，那种该死的安全感直接拉满。

“行，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县城，明天你们直接过来就行。”方海沉吟了一下，便说道。

“好嘞，海叔，那我和阿成今天就先回去了，这酒您就慢慢品尝。”顾临渊说着，带着阿成往家走去。

方海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笑了笑，轻声的说了一句，“这小子，真不像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