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交织的味道。林默指尖抵着桌沿,目光落在对面坐着的张诚身上——这个在案发后始终保持冷静的建材商,此刻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牛仔裤接缝,膝盖在桌下微微发颤。
“张总,我们已经核实,案发当晚21点17分,你的越野车出现在城郊废弃工厂附近的监控盲区,”林默将一份打印好的行车轨迹报告推过去,纸张边缘在桌面上划出轻微声响,“而这个时间,正好是死者李娟的手机最后一次发送定位的时间。”
张诚喉结滚动了一下,抬眼时眼底带着刻意装出的困惑:“林警官,我都说过了,那天我去郊区看一块待开发的地皮,导航导错路才绕到那边,怎么可能和李娟的案子有关?”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却掩不住尾音里的慌乱,右手悄悄攥紧了桌下的衣角。
旁边的记录员小陈快速敲击键盘,将张诚的每一个微表情都标注在审讯记录里。林默没有接话,而是从证物袋里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张诚和李娟,两人站在建材市场门口,笑容灿烂。“你和李娟认识十年,从她刚入行做建材销售就一直合作,三年前她突然跳槽到竞争对手公司,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张诚突然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做生意有来有往很正常,我没必要因为这个害人。”他的视线避开照片,落在审讯室墙壁的角落,呼吸节奏明显加快。
林默注意到他的异常,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们在李娟的出租屋里找到一本账本,上面记录着从2021年到2023年,你每个月都会给她转一笔五千到一万不等的钱,备注都是‘货款’,但对应的建材订单根本不存在。这些钱,到底是什么用途?”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张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林默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看着他,审讯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张诚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大约过了三分钟,张诚突然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那些钱是我给她的补偿!”他的声音带着嘶哑,“三年前她发现我用劣质建材冒充国标产品,要去举报我,我没办法才给她钱封口……但我真的没杀她!”
“补偿?”林默挑眉,“那为什么在她死前一周,你突然停止转钱,还让财务冻结了她名下的一个合作账户?”他将一份银行流水单推到张诚面前,红色的标注清晰地圈出停止转账的日期——正是案发前七天。
张诚的肩膀垮了下来,双手捂住脸,指缝里传出压抑的呜咽声。“我公司资金链断了,实在拿不出钱……我跟她商量能不能缓两个月,她不同意,说要立刻拿到三十万,不然就把我用劣质建材的证据交给质检局,还要曝光到网上。”他猛地抬头,眼睛通红,“我承认我恨她,但我只是想找她再谈谈,没想到那天去工厂的时候,她已经……”
“你去工厂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林默身体微微前倾,抓住他话里的关键信息。
“我到的时候,工厂大门没锁,里面黑漆漆的,我喊了几声她的名字,没人应。”张诚的声音带着哭腔,回忆的碎片让他浑身发抖,“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在仓库角落看到她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个碎掉的玻璃杯……我当时慌了,怕被人误会,就赶紧跑了。”
林默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找到破绽:“你跑的时候,有没有碰过现场的东西?比如那个玻璃杯,或者李娟的手机?”
“没有!我什么都没碰!”张诚立刻摇头,语气急切,“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只想赶紧离开那里,怎么敢碰现场的东西?”他的手指紧紧抠着桌沿,指节泛白,显然还在为当时的场景感到恐惧。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法医老周探进头来,对着林默比了个手势。林默起身走到门口,老周压低声音说:“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的皮肤组织,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和张诚的DNA不完全匹配,但有亲缘关系——我们查了张诚的家庭关系,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张毅,因为盗窃被判过刑,去年刚出狱。”
林默眼睛一亮,转头看向审讯室里的张诚——原来这才是关键!他深吸一口气,走回座位,将DNA鉴定报告放在张诚面前:“张诚,我们在李娟的指甲缝里找到了和你有亲缘关系的DNA,你的弟弟张毅,案发当晚在哪里?”
张诚看到报告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张毅?怎么会是他?”他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我……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们早就不联系了。”
“不联系?”林默拿出手机,调出一段监控视频,“案发当晚22点03分,张毅出现在城郊工厂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监控拍到了他的侧脸。而且我们查到,你上个月刚给张毅转了五万块钱,备注是‘生活费’——你敢说你们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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