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警官,这是沿线三个县城货运公司报上来的名单,一共十二个人,全是开红色解放牌货车的。”
派出所民警老王把一叠泛黄的纸推到林砚面前,指尖在名单上划了道印子,“我跟这些公司打过招呼了,都说配合调查,但你也知道,跑货运的人常年在外,想一下子找齐人,难呐。”
林砚指尖捏着钢笔,目光落在名单上。纸上的字迹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每个名字后面跟着车牌号、所属公司和家庭住址,最末尾还留了备注栏,写着“近一个月出车次数”“有无请假”这类简单信息——这是老王按他的要求提前统计的。
窗外的太阳刚爬过警局院墙,光线斜斜地照在纸上,把“王浩”这个名字映得有些晃眼。林砚的笔尖顿在这个名字旁边,抬眼问:“老王,这个王浩是哪个公司的?备注里写‘近一个月出车八次,比往常多三次’,他跑的路线是什么?”
老王凑过来看了眼,挠了挠头:“是城郊红光货运的,跑的是南州到邻县的短途,偶尔也去周边县城拉货。我问过他们公司老板,说王浩最近像是急着用钱,主动加了好几次班,有时候半夜都要出车。”
“半夜出车?”林砚眉头微挑,指尖在纸上轻轻敲了敲。之前走访时,杂货店老板说过,夜盗案发生的时间全在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作案地点刚好在南州到邻县的公路沿线——这和王浩的出车时间、路线几乎能对上。
他把名单拉到面前,拿出之前画的犯罪热力图铺在桌上。图上用红笔圈出的四个作案点,像串珠子似的沿着公路分布,而王浩的出车路线,正好能把这四个点串起来。
“还有两个名字,”林砚的笔尖又停在“李刚”和“赵磊”的名字上,“这两个人近一个月有没有异常?比如突然多了笔钱,或者跟人提过缺钱?”
老王想了想,从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翻了两页:“李刚上个月刚给儿子办了婚礼,据说花了不少钱,最近总跟人哭穷,出车也没那么勤了。赵磊是老司机,家里条件还行,就是爱赌钱,前阵子输了不少,不过他近一个月没跑过那几个县城的路线,公司说他一直在跑市区周边的短途。”
林砚点点头,在名单上做了标记:李刚有缺钱的动机,但出车频率下降,不符合凶手“频繁作案”的特征;赵磊路线不对,暂时可以排除。这么算下来,王浩的嫌疑一下子冲到了最前面。
“走,去红光货运公司看看。”林砚把名单和热力图折好放进包里,起身抓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现在还不能确定王浩就是凶手,得去公司核实他的出车记录,最好能找到他本人聊聊。
两人骑着自行车往城郊赶,路上的风带着初春的凉意,吹得林砚的衣角微微飘动。他脑子里反复过着线索:夜盗案的作案手法很利落,凶手应该熟悉供销社的结构,知道现金放在哪里;而且每次都能准确避开巡逻民警,说明对沿线的治安情况很了解——这些特征,跑货运的司机都符合。
到红光货运公司时,院子里停着好几辆红色解放牌货车,几个司机正围着聊天。看到林砚和老王进来,一个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是派出所的王警官吧?我是这儿的老板,姓张。”
“张老板,我们想查一下王浩的出车记录。”老王亮出证件,指了指林砚,“这位是市局刑侦大队的林警官,负责最近的夜盗案。”
张老板一听“刑侦大队”,脸色立马严肃起来,赶紧把两人领进办公室:“王浩今天没上班,说是家里有事请假了。他的出车记录我都记在本子上了,我给你们找。”
他从文件柜里翻出个厚厚的账本,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林砚。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王浩的出车信息,最近一个月的记录尤其详细:三月二日,南州到邻县,凌晨一点出发,五点返回;三月五日,南州到东河县城,凌晨两点出发,六点返回——这两个时间点,正好对应着两起夜盗案的发生时间。
林砚的目光停在三月八日的记录上:南州到西河县城,凌晨三点出发,五点返回。而西河县城的供销社夜盗案,就发生在三月八日凌晨三点半。
“他每次半夜出车,拉的是什么货?”林砚抬头问。
张老板挠了挠头:“都是些零散的货,有时候是工厂的零件,有时候是供销社的日用品。不过他半夜出车拉的货都不多,有时候就一两箱,说是客户着急要。”
“客户信息有吗?”
“有是有,但都是王浩自己联系的,我这儿没详细记录。”张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他是老司机了,平时挺靠谱的,我也就没多问。”
林砚没再多问,把账本上的记录抄下来,又跟张老板要了王浩的家庭住址。走出办公室时,院子里的司机还在聊天,林砚路过时,无意间听到有人说:“王浩最近可风光了,前两天还买了块新手表,说是上海牌的,得好几十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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