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尼尔是长子,他叔叔们的孙子们,在这场战里基本都阵亡了。他还有三个弟弟。
这个弟弟汉克父子,因远在非洲逃过一劫。另一个本土弟弟的一个儿子,也阵亡了。
之前这些弟弟们各凭本事挣军功、家业,也有在其他小镇、城市,买了田地庄园、离开城堡去单独过的。
汉克父子算是常驻非洲,没置办产业的,那就还可以在城堡祖产里住。
汉克心想,还有我不能动的女仆?
城堡里已经没有多少存酒。但这位脱了军装、大腹便便的颓废汉子,硬是能找到仅剩的那点酒喝。
喝醉了就骂人打人。甚至是随手拿鞭子抽打女仆。
困难时期赵杏成了管家,仅有的仆人都归她管理。这一天,女仆被抽打的惨叫声,让她听不下去,她知道这是哈德里的叔叔,但是不能不管。
跟醉汉是没法理论的,她上前想劝说,结果被汉克粗鲁地推了两把,还抽了一鞭子。赵杏疼得咬着牙受了。
9岁的小马丁一看就生气了,怎么敢打我杏妈妈!我管你是谁 !
艾徳勒克家的小崽子,谁都不是孬种,天生有战斗基因。
马丁像只有犄角的小牛一样,冲上去就把汉克推倒在地。
汉克没想到会被自家崽子攻击,一个趔趄倒下了。他站着人高马大的,女人们还真弄不动他。
赵杏怕他还打人,索性和女仆上去夺了他鞭子,把他手绑了拉到谷仓里,在柱子上绑好,醒醒酒。
这一绑,汉克就骂得更厉害了。
几小时后,等酒醒过来,他扬言要拿枪,杀了这个犯上作乱的远东女人 !
他既然这么说了,谁又敢放他,只好继续绑着。
儿子沃特要进谷仓救爹,埃莎怕汉克真的去拿枪轰了赵杏,让赵杏躲进城堡的房间,带着马丁和克劳夫守着谷仓门,母子三人就拦着,不让沃特进。
詹尼尔今日又不在城堡。沃特气得在地上直跺脚踢踏,这个家的人是疯了吗?
让一个殖民地女人这么祸祸,还有没有王法!
哈德里为这事,马上被叫回了城堡。他先进了谷仓见汉克。
汉克在非洲杀惯了土着,做为高高在上的征服者,哪有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
他喋喋不休地对哈德里数落着,我们如此家道中落、玷污了祖宗荣光、让一个殖民地女奴登堂入室,当什么管家,她居然还敢绑我……
哈德里静静地看着这位叔叔,也不先给他松绑。
汉克吼道,“哈德里,把我放了!”
哈德里心里默默想着事情。之后抬起手,看看腕表。
“等我父亲回来,一起开个会。”
“开什么会?”
哈德里没回答,出门,对着堂弟沃特道。“还有一小时。”
*
一小时后,艾徳勒克家今日能叫来出席的成年男子,都到了艾兰德。
在城堡的会议室里,这五位都坐着面面相觑,不知道哈德里要做什么。直到哈德里带来那个小脚女仆。
汉克马上就吼起来。
“她进来干什么?”
甚至想从腰间找枪。沃特也恨恨地看着赵杏。
“汉克叔叔,坐下。”哈德里冷静地道,“我有事要宣布。”
汉克瞪了赵杏一眼,心想,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詹尼尔进来了,他是最后一位。纳闷地看着哈德里。这是要做什么?
气氛这么正式隆重,是宣布我们基金会要彻底破产了?不会吧,我昨天刚把一块地给卖了、筹钱啊。
哈德里等父亲都坐下,让赵杏站在自己座椅后面。他站起来,看着父亲和众人道。
“我对大家公开一件事。”
语气非常郑重,众人都严肃地看着他。
“1913年12月18日,在慕尼黑圣米歇尔教堂,赵杏和霍斯·艾徳勒克已经宣誓结婚,成为夫妻。”
“什么!”
“不可能!”
“胡说!”
“怎么会?”
质疑声四起。赵杏也有点傻眼了。这是……怎么说了这件事 ?
一会儿怎么办,她会被在座各位的枪,打成筛子的吧?
詹尼尔的脸色都变了,他难以置信!他瞪着哈德里。
“你怎么证明?”
“有科迪亚克神父,和上帝作证。”
哈德里语气肃穆坚定地说,“我也在场。”
这个、这个小脚女奴,竟然 !
詹尼尔气得脸都红了,又看着哈德里,更是欲哭无泪,他两个儿子,两个儿子 ! 竟然都栽在东方女子手里。
汉克更是怒了。
“他们有军部登记吗?有市政厅登记吗?没有,不算!”
一个远东女奴,还想在我家登堂入室,不可能!
汉克叫嚣道,“这个中国女奴,竟敢绑我,就应该马上轰出去!”
哈德里拿起手边文件道,“汉克叔叔,你回国还不算太久,我建议你少喝点酒,先看看新颁发的法律。
1919年8月14日《魏玛宪法》生效,你还没看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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