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玄阴山的碎石路时,苏清瑶总觉得护世剑的缺口在发烫。她掀开窗帘望向窗外,晨雾像被人拧干的湿棉絮,一缕缕挂在松树枝上,可雾气里飘着的不是松脂香,而是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樱花的甜腻气,闻得人胃里发翻。
“奶奶的!这破山的雾咋跟塞北的冰雾不一样?” 鬼手蹲在车头,凿子在手里转得飞快,“老鬼的鼻子可是闻过尸煞的,这味儿里掺着人血,错不了!”
林九玄的罗盘在车辕上轻轻颤动,天池水凝结的冰粒正一点点融化:“快到岔路口了。” 他指尖划过罗盘边缘的刻度,“《风水秘记》里说,玄阴山的龙脉本该像条活龙,可现在……”
话音未落,马车突然 “咯噔” 一声停下。王雪姬的冰晶镜立刻弹出车窗,镜面上显形出两条岔路 —— 左边的路铺满碎石,路边的野草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倒伏,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右边的路覆盖着厚厚的松针,隐约能看见被踩出的小径,尽头飘着神社的幡旗。
“两条路的煞气浓度差不多。” 王雪姬收回镜面,指尖在冰凉的镜面上划过,“但左边的路上,有东西在地下动。”
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指向左边的路面,剑鞘上的莲花纹与地面产生共鸣,在碎石间显形出淡淡的红光:“是阴阳鱼。” 她推开车门跳下去,蹲在路边抓起一把碎石,“这些石头的缝隙里,卡着阴阳鱼的鳞片。”
鬼手也跟着跳下车,用凿子往地下戳了戳,“噗” 的一声就没入半尺:“这土是松的,像是刚被翻过。” 他突然 “咦” 了一声,凿子尖挑上来块暗红色的东西,“林先生,您瞅瞅这是啥?黏糊糊的跟血痂似的。”
林九玄的罗盘突然指向那块东西,天池水 “腾” 地冒起白烟:“是血祭阵的残留。” 他的脸色沉得像要下雨,“神道教把活人的血混在泥浆里,用来掩盖聚煞潭的位置。”
陈瞎子这时也下了车,他弯腰在路边摸索,手指突然停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那石头上刻着个模糊的符号,像是被人用脚磨过,只留下半道弧线:“是风水卫的‘镇煞符’。” 老人的声音发颤,“三师兄当年肯定来过这儿,这是他的手笔。”
苏清瑶的护世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金光,直直冲向左边的路。众人跟过去才发现,碎石路的尽头有片塌陷的地面,约摸半亩地大小,塌陷处的泥土呈现出诡异的黑红色,还在微微起伏,像是地下有东西在呼吸。
“这就是聚煞潭?” 王雪姬的冰晶镜照向塌陷处,镜面立刻蒙上一层白雾,雾中显形出无数条阴阳鱼在地下穿梭,鱼群汇聚的中心,有个黑黢黢的洞口,“下面是空的。”
林九玄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风水秘记》四个篆字,纸页边缘都已经发黑。他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插图:“你看,聚煞潭本该是口天然的泉眼,是玄阴山龙脉的‘阴脉出口’,可现在被人用‘填煞术’堵上了。”
插图上画着口八角形的潭,潭边刻着八卦图案,潭中央有根石柱,柱顶蹲着只石龟。可眼前的塌陷处,别说石龟,连八卦的影子都没有,只有黑红色的泥土在不断冒泡。
“填煞术需要用九十九个属阴的活人献祭。” 陈瞎子的手指在插图上划过,“他们把人的骨头磨成粉,混在泥浆里,再用镇魂铃镇压,这样就能把煞气锁在地下,等需要的时候再……”
话没说完,地下突然传来 “咕嘟” 一声,塌陷处的泥土猛地往下陷了半尺,露出底下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的樱花纹已经被血浸透,纹路里嵌着的不是阴阳鱼鳞片,而是人的指甲,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层。
“奶奶的!这帮杂碎!” 鬼手的凿子突然飞出去,砸在青石板上,火星四溅,“老鬼今天非得把这破潭刨开,看看底下埋着多少冤魂!”
凿子刚碰到石板,就被一股煞气弹了回来,鬼手伸手去接,却被震得连连后退,右手虎口裂开道血口子:“咋回事?这石板比塞北的冰岩还硬?”
苏清瑶的护世剑在此时出鞘,剑刃贴着青石板划过,发出刺耳的 “吱吱” 声。她发现石板上的樱花纹其实是道咒符,每个花瓣的尖端都对着不同的方向,形成一个闭合的圈:“是‘锁煞咒’。” 她剑锋一转,挑向其中一个花瓣,“雪姬姐,照准花瓣的根部,那里的煞气最薄。”
王雪姬的冰晶镜立刻聚焦阳光,光束像根银针刺在花瓣根部。青石板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石板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樱花纹流动,在地面上组成一个完整的咒符。
“不好!他们想用血祭阵反击!” 林九玄突然喊道,手里的《风水秘记》被风吹得哗哗响,“清瑶,快避开石板中心!那里是阵眼!”
苏清瑶纵身跃起的瞬间,青石板 “咔嚓” 裂开道缝,从缝里喷出无数条阴阳鱼,像箭一样射向众人。陈瞎子甩出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连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大部分鱼群,可还是有几条漏网之鱼,直扑向王雪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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