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霸刀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虎口,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贪婪的精光:“云先生果然爽快!不过三千万不是小数目。”他刻意拖长尾音,喉结随着吞咽口水的动作剧烈滚动,腕间的檀木手串撞出细碎声响。
云龙斜倚在雕花红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敲击扶手,冷笑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现在就可以转账,但我有条件。”
“您说!”林霸刀猛地挺直脊背,浑浊的眼珠瞬间瞪得浑圆,布满血丝的眼白里仿佛要沁出光来。
云龙的皮鞋碾过波斯地毯,在地面拖出长长的阴影,将林霸刀的身形完全笼罩:“第一,从此郝文斌与霸刀会再无瓜葛。第二,从此霸刀会不能再找郝家麻烦。”
林霸刀肥厚的腮帮子猛地抽搐两下,油光发亮的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却又瞬间换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好说!”
云龙指尖轻点手机屏幕,蓝光映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三分钟后,林霸刀的贴身保镖突然凑到耳边低语,这位黑道枭雄突然仰头大笑,大金链子随着笑声在胸前晃出刺眼的光:“痛快!云先生,改日我做东,请您喝酒!”随着他重重拍手,十几个黑衣打手齐刷刷收刀入鞘,靴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整齐的节奏。
当最后一个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郝家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水晶吊灯在郝千秋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这位昔日威严的家主此刻嘴唇剧烈颤抖,金丝眼镜滑落鼻梁也浑然不觉。
黄素馨突然像疯了般冲上前,干枯的手指死死攥住云龙的西装袖口:“云龙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文斌,快谢谢你姐夫!”她鬓角的白发随着动作凌乱地散开,廉价香水味混着冷汗的酸臭扑面而来。
郝文斌刚要弯腰作揖,云龙已经抬手制止,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在光线下泛着冷芒:“不必。”
他转向郝千秋,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郝伯父,这三千万,买断辛月与郝家的血缘关系。从今往后,她只是辛家的女儿,我的妻子。婚礼请柬送到,但你们,不必来了。”
话音未落,郝千秋踉跄着撞倒身后的青花瓷瓶,瓷片迸裂的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白鸽。
郝文远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云龙!你别太过分!辛月身上流的是郝家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辛月突然挺直脊背,泪水在睫毛上凝成晶莹的珠串:“那又怎样?二十年前你们把我抛弃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身上流的是谁的血?今天这笔钱,就当是买断你们所谓的生育之恩。从此以后,我辛月与郝家,恩断义绝!”
云龙将辛月颤抖的手裹进掌心,温度透过西装面料传递过来。就在两人转身的刹那,郝文斌突然扑过来,膝盖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姐夫,既然你这么有钱,能不能再借我点?我保证……”
“够了!”郝千秋暴喝一声,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狠狠扇在儿子脸上。郝文斌歪斜着倒在茶几旁,水晶烟灰缸应声落地,碎玻璃像锋利的牙齿般散落在地毯上。
云龙揽着辛月穿过雕花拱门,雨丝斜斜扫过她的发梢。身后传来郝家此起彼伏的哭喊与咒骂,却被厚重的朱漆大门隔绝在外。辛月突然停住脚步,望着门楣上斑驳的匾额,二十年的委屈突然决堤。她扑进云龙怀里,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暗纹领带,体温透过布料交融在一起。
“结束了?”她哽咽着问,睫毛在云龙胸前投下细碎的阴影。
云龙低头亲吻她潮湿的发顶,胡茬轻轻蹭过她的额头:“结束了。从今以后,你的家人只有辛家,和我。”
辛月抬起头,泪光中倒映着云龙棱角分明的轮廓。阳光穿透云层,在他肩头镀上金边,恍惚间竟像极了小时候她幻想过无数次的英雄模样。她深吸一口气,挽住他的手臂,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清脆而坚定:“我们回家。”
两人身影即将没入车影时,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林霸刀喘着粗气追来,他警惕地扫视四周,压低声音道:“云先生!有要事相告。”
云龙不动声色地将辛月护在身后:“林会长还有何事?”
林霸刀吞咽着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刚才在郝家不便多说。那个黑衣人,就是上次何先生让我留意的那个,又出现了。”他刻意压低声音,却掩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辛月感觉到云龙手臂瞬间绷紧,西装下的肌肉如弓弦般隆起:“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危险的低鸣。
“就在今早。”林霸刀凑近两步,古龙水混着汗味扑面而来:“他命令我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徐家的一举一动,还说要配合李婉婷对徐家的公司进行商业狙击。我亲耳听到他安排李婉婷动用荣盛集团的资源,要在三天内让徐家损失至少五个大单。”
云龙沉吟片刻,从内袋取出一张泛着金属光泽的名片。指尖轻弹间,名片划过半空发出锐利的破空声。林霸刀接住时才发现,这竟是用钛合金压制而成,正面仅有一串烫金数字,背面的盘龙纹样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冷光,这是卧龙门核心成员才有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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