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才人的绩效革命 第113章 第一个“客户”与御花园的“巧遇”

李梦瑶这位新鲜出炉的“宫务改革特别顾问”，并没有等太久，就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客户”。

来人是钟粹宫的掌事宫女，姓钱，负责掌管钟粹宫一应器物的登记与维护。钟粹宫目前没有主位，住着两位不太得宠的贵人，宫务一向是笔糊涂账。钱宫女显然是被内务府那场“夏衣风波”给刺激到了，生怕自己管辖下的器物登记不清，哪天也被哪位娘娘用“表格”给查个底掉，这才硬着头皮，带着几本记得乱七八糟的旧册子，来揽月轩“咨询请教”。

钱宫女战战兢兢，说话都带着颤音：“李嫔娘娘，奴婢……奴婢听闻娘娘于理事上极有章法，特来请教。我们钟粹宫的器物册子，年深日久，记载混乱，时常对不上数，奴婢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李梦瑶看着她那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同情。这就是缺乏科学管理工具导致的基层困境啊！

她没有丝毫架子，让素心给钱宫女看了座，又倒了杯热茶安抚她。然后，她拿起那几本堪比天书的旧册子翻看了一下。好家伙，里面的记载真是随心所欲，有的只写个名目，有的连入库时间都没有，更别提规格、数量和存放位置了。

“钱姑姑不必忧心，这事不难。”李梦瑶语气温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她让素心取来空白的册子和她自制的表格模板。

她一边演示，一边讲解：“你看，我们可以设计一个新的登记册。每一件器物，都单独占一行，设置这些栏目：器物名称、规格特征、入库日期、来源、初始数量、当前数量、存放地点、备注……”

她拿着尺子和笔，在空白册子上画出一个清晰的表格框架，并解释了每个栏目的作用和填写规范。

“日常若有领用、损坏、调拨，都需要及时在这个总册上登记，注明日期、经手人和事由。每月月底，进行一次盘点，核对实物与账目是否相符。”李梦瑶讲得深入浅出，“一开始可能会觉得麻烦，但习惯之后，你会发现所有东西都清清楚楚，再也不用担心对不上数，或者被人浑水摸鱼了。”

为了让钱宫女更直观地理解，李梦瑶还让素心拿出了揽月轩自己的器物登记册作为范例。那清晰工整的表格，一目了然的数据，让钱宫女看得眼睛发直，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原来还可以这样！”钱宫女激动得手都有些抖，“娘娘，这……这法子太好了！奴婢回去就照做！”

李梦瑶又耐心地解答了她几个操作上的细节问题，最后还送了她几张空白的表格模板，让她先拿回去试试。

钱宫女千恩万谢地走了，来时愁云惨淡，去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素心看着钱宫女的背影，笑道：“娘娘，您这‘顾问’当得，可比内务府那些鼻孔朝天的管事们强多了。”

李梦瑶也笑了笑：“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帮他们解决了实际困难，他们才会真心觉得你这套东西有用。”

这“第一单”业务顺利完成，消息自然又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类似钱宫女这样，被糊涂账目困扰已久的中下层管事，开始壮着胆子，悄悄来揽月轩取经。李梦瑶来者不拒，耐心指导，她的那些表格、流程、Sop，也以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慢慢在宫廷管理的毛细血管中渗透开来。

这日午后，天气晴好。李梦瑶在书房忙活了半天，觉得有些气闷，便带着素心到御花园散步，透透气。

初夏的御花园，百花争艳，绿树成荫，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主仆二人沿着蜿蜒的石子小径慢慢走着，享受着难得的闲暇。

走到一处假山旁，正要拐弯，却差点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满怀。

李梦瑶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竟是皇帝赵璟！他只带着安公公，似乎是独自在此散步。

“臣妾参见皇上。”李梦瑶连忙行礼，心里有点懊恼，怎么散步也能撞见老板？这算不算“非工作场合偶遇”？

赵璟显然也有些意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她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轻便宫装，显得清新又娇俏，与在御书房谈论“项目管理”时的干练模样截然不同。

“平身。”他虚抬了抬手，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李嫔也来赏花？”

“是，园中景致正好，臣妾出来走走。”李梦瑶规规矩矩地回答，心里琢磨着是该找个借口溜走，还是陪着“老板”聊两句？

赵璟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他踱步到旁边一丛开得正盛的芍药前，看似随意地问道：“朕听闻，近日去揽月轩‘请教’的人不少？”

李梦瑶心里一紧，这是……工作汇报时间到了？她斟酌着词句：“回皇上，确有一些宫人前来询问器物登记、事务流程之类的小事，臣妾不过是将自己觉得好用的法子与他们分享一二。”

“哦？”赵璟转过身，目光落在她微微低垂的脸上，“看来李嫔的‘法子’，颇得人心。”

他的语气很平淡，李梦瑶却莫名听出了一丝探究的意味。她赶紧表态：“臣妾惶恐。不过是些微末伎俩，能帮上些许小忙，不敢当皇上‘得人心’之誉。一切皆是托皇上洪福，臣妾方能有机会略尽绵力。”

这话说得谦卑又官方，赵璟听了，却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她还是这般，该锋芒时锋芒，该收敛时收敛，分寸拿捏得极好。

“能帮上忙，便是好事。”他淡淡道，目光扫过她鬓边那朵随着她动作微微颤动的蔷薇，顿了顿，忽然问了一句与宫务毫不相干的话，“这花……倒是衬你。”

“啊？”李梦瑶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那朵花，脸颊微微泛红。老板这是在……夸她？这画风转变得有点快啊！

看着她那瞬间有些懵懂又带着点羞涩的反应，与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形成鲜明对比，赵璟眼底的笑意深了些许。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负手继续向前走去。

安公公赶紧对李梦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李梦瑶只能硬着头皮，落后半步，陪着皇帝在御花园里漫步。两人一时无话，只听得见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又似乎流淌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缓和？

走了一小段路，赵璟才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些：“宫务繁杂，循序渐进即可，不必急于求成，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保重身子要紧。”

这算是……上级关怀？李梦瑶心里有点异样，低声应道：“是，谢皇上关怀，臣妾记下了。”

又走了一会儿，快到御花园出口，赵璟停下脚步：“朕还有奏折要批，就先回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

看着皇帝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李梦瑶才长长舒了口气。这御花园的“巧遇”，信息量有点大啊！

素心凑过来，小声道：“娘娘，皇上刚才……是夸您花戴得好看了？”

李梦瑶摸了摸那朵蔷薇，脸上还有些热意，心里却有点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事？工作汇报途中夹杂了私人审美点评？这位“董事长”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不过，他最后那句“保重身子”，倒是让她心里微微一动。

她摇了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管怎样，今天这“偶遇”至少证明，她这个“特别顾问”的工作，大老板还是关注并且……似乎还算满意的？

那就继续干呗！只要项目能推进，偶尔被老板“关心”一下个人形象，也不是不能接受……吧？

只是，她总觉得，皇帝看她的眼神，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一种朦胧的、带着点甜味又有点忐忑的感觉，悄悄在她心底滋生。这后宫“职场”的情感线，难道也要开始同步推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