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听得外间的动静,遣了一名小吏将张梁叫了进去。
“三郎,今日可曾去过魏府?”
“回大兄,上午已前往拜会,金兰谱也已经写好留在魏府之中。”张梁恭声答道,“魏公昨日叮嘱我备办酒水,供十五结拜祭礼与宴饮之用。”
“此事魏公前日与我商议时也曾提及,你自行操持便是。”张角微微点头。他手里并没有系统酒水,这事的确需要张梁自己处理解决。
“大兄,”张梁忽想起前事,又问道:“那日魏公与我说结拜后尚有好事,不知究竟是什么好事,是否与你说起?”
张角闻言,唇角微扬,显出一分欣慰之色,小声说道,“为兄或将接替魏明府出任曲阳县令。”
张梁闻言一喜,“如此说来,魏县令是要高升州郡了?”
“嗯!”张角点点头,“此番疫病流行,我曲阳救治数万流民,仅亡故数十人,本县居民更无一人罹难。吕常侍已将冀州各郡疫情奏报天子,魏明府治疫有功,或将擢升郡守,月底之前,当有定论。”
他略顿一顿,语气转深:“官缺有数,一进必有一退。只是不知此番变动,是何人失了位置……”
张梁笑道:“此事于我张家与魏氏皆是利好。我观魏公神色如常,并无不悦之色,纵使有人丢官去职,想来也非魏氏一脉。”
“嗯,三郎所见不差。”张角神色渐肃,谆谆叮嘱道:“三郎,你与魏超结义之后,所代表的便不再只是我张氏一门四口。金兰一契,系两姓之好,牵全家之誉。”
“你日后行事,当时刻谨记,一言一行,皆关两家颜面;一得一失,俱系两族声名。魏家乃曲阳望族,你我忝为留侯之后,然……”他说至此,不禁莞尔,“呵呵呵……”
张梁同样会心一笑,这“留侯之后”的来历,二人自然是心照不宣的。
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先得把自己骗过去,才能骗得过别人。
张梁正色应道:“大兄教诲,弟谨记于心。定当克己慎行,必不辱没先祖荣光,亦不负魏氏深情厚谊。”
“哈哈哈哈哈。”张角闻言,笑得很是开心。
……
五月十四清早,魏超便来寻张梁过府。昨日魏府之中已是宾客云集,赶来的亲朋故旧多达数十人。今天赶来的人会更多,魏老爷子准备设午宴款待,也准备借此机会,将张梁正式引见给亲朋好友。
“三郎,今日宾客众多,不妨备些太平甘露,再带些红茶过去,既显喜庆,寓意也好。”魏超建议道。
张梁当即转回房中,自系统中兑换出几箱白酒与红茶,习惯性地喊道:“老裴!老裴!”
“老裴不是被你发配去校场操演了么?”魏超在一旁提醒道。
张梁一拍脑门,失笑道,“是了,还是我亲自押他去的,瞧我这记性。习惯了老裴在身边,一时竟忘了他正吃苦头呢。”
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今日宴席可有女眷孩童?”
“有!家眷孩童足有数十人,喧哗嬉闹,好不热闹。”魏超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奈,显然早已被孩子们折腾过一番。
张梁闻言,又转身回房添置了几十份香皂与香水礼盒,并取出不少布偶、积木等孩童玩物。
“三郎,这是何物?”魏超好奇地拿起一只风筝问道。
“此乃纸鸢,以竹篾为骨、以纸为翼,凭风借力,可凌云霄。晚些时候若是得空,你一试便知,是个消闲怡情的小玩意儿。”张梁笑着回答。
两人找了一台手推鹿车,载着满满一车东西,说笑着推往魏府。
才进府门,就有见机的仆人上前接过推车。魏超吩咐道:“酒水送入前厅,礼盒送去后堂。这些孩童玩物,交予我母亲代为分发,免得孩子们争抢打闹。”
来到前厅之中,只见宾客满堂,三五成群正在高谈阔论。不时有孩童自后堂跑出,绕膝嬉戏。内堂的连门里,隐约传来女眷们的笑语与孩童玩闹之声。
这时的世风远不如南宋那么严苛变态,宴席之上实行“男女分席”之礼,男宾聚于前厅,女眷另设于后堂。
魏老爷子正和魏柏在人群之中,见他们到来,含笑招手叫了两人过去,引着张梁来到堂中,敲击了一下桌上的陶缶,吸引了一众宾客的注意,朗声介绍道:
“诸位,此乃留侯之后、我曲阳俊杰——张梁张公子!不仅文采斐然,工于书法,更精算学医道,通晓农商百技。”
“日前流传士林之在岳之阳诗文集,便是出自他手;其楷书取法王次仲而能自出新意,笔势峻拔、法度严整。此番曲阳抗疫,活人数万,安民防疫之策多由张公子拟定;城中两家书社中的《留侯算经》,亦是由他主持编纂。”
“张家更创留侯纸,惠及天下读书种子,改良农器,惠泽四方百姓,实为仁厚有才、胸怀韬略之士。明日他便将与我孙儿魏超义结金兰,实乃我魏家之幸!”
座上宾朋有前几天就到的,早已风闻张梁之名,今日见其人英挺俊朗、气度沉凝,又得魏老爷子如此盛誉推许,纷纷向他拱手致意,祝贺魏家得一螟蛉麒麟子,言语中颇有嘉许赞赏之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