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原本有条不紊发出的“嘀嘀”声,在断电刹那,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黑暗力量扼住了咽喉,突兀地戛然而止。刹那间,病房被无边的黑暗完全吞噬,如同被一只巨手猛地推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陷入了令人胆寒的绝对黑暗。
在这浓稠如墨的黑暗里,吉克阿依压抑的呜咽,透过氧气面罩,若有若无地飘来。那声音,就像一只误入猛兽领地的幼兽,被利爪紧紧掐住喉咙,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每一声细微的抽噎,都在死寂的病房中悠悠回荡,让本就紧绷的气氛愈发压抑。
几乎与此同时,我凭借着多年训练形成的敏锐感知,捕捉到邓班战术匕首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尖锐呼啸。借助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只见他如同一只蛰伏已久、蓄势待发的猎豹,身形敏捷、动作迅猛,眨眼间便贴向墙角。他的作战靴与瓷砖地面剧烈摩擦,刺耳的“刺啦”声瞬间打破病房的死寂,回荡在每一个角落,每一声都仿佛重锤,狠狠敲在众人本就紧绷如弦的神经上 。
“三秒。”甘霖指导员的声音,裹挟着肃杀之气,从窗边悠悠传来,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冷静。这声音宛如一块刚从冰窖深处取出,又经过极寒淬炼的玄铁,寒意直钻骨髓。
听到指令,我下意识地绷紧神经,在心底默数。每一下心跳,都像是重鼓敲击,清晰可闻。当数到第三下时,应急灯“啪”地一声,瞬间驱散黑暗。惨白的光晕中,甘霖指导员笔挺的身形犹如一座坚毅的雕像,稳稳地立在窗边。他的目光如炬,窗外发生的一切,都清晰地倒映在他深邃的瞳孔里。
只见那辆银色皮卡,毫无征兆地猛然急刹。车轮与地面疯狂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好似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垂死挣扎。紧接着,后车厢的行李箱开始剧烈震颤,箱壁不停摇晃,仿佛里面禁锢着一头被困许久、急于挣脱束缚的凶猛活物,随时可能破箱而出 。
“香客!”邓班双唇紧抿,腮帮子高高鼓起,对着耳麦声嘶力竭地吼道。这声暴喝,好似平地惊雷,在病房内来回激荡,声浪中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及难以掩饰的焦急。同一瞬间,他手臂肌肉猛地隆起,手腕利落地一抖,战术手电仿若一颗划过夜空的流星,裹挟着凌厉的气势飞射出去。
强烈的光束好似一把锋利的宝剑,瞬间撕裂厚重的晨雾。在朦胧的光线中,皮卡驾驶室的景象逐渐清晰。我瞪大双眼,心脏猛地一缩,只见几根黑洞洞的枪管从车窗探出。在手电强光的映照下,枪管表面的金属纹路清晰可见,它们泛着森冷的光泽,犹如蛰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喷射出致命的毒液。
几乎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我来不及思考,牙齿狠狠咬住下唇,拼尽全身每一丝力气,朝着床边翻滚而下。右腿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股钻心的剧痛汹涌袭来,宛如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重重地烫在神经末梢上。我眼前发黑,金星直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巨响,如同山崩地裂。甘霖指导员如同暗夜中疾驰的黑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窗而出。他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手中的92式手枪在半空中快速划过,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残影,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尽显一名资深战士的干练与果敢。破碎的玻璃渣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洒落,在晨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晶莹而危险的光芒 。
一颗子弹裹挟着滚烫的气流,擦着我的耳畔飞掠而过,尖锐的呼啸声好似要将空气撕裂,滚烫的气浪在脸颊上留下一道灼痕。生死一线间,我浑身肌肉紧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瞪大眼睛,看向皮卡的后车厢。
那只黑色行李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推动,箱盖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向上翻起,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音仿佛来自岁月深处,恰似古老破旧的木门,在漫长时光的侵蚀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随着箱盖逐渐打开,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映入眼帘。一个被塑胶炸药层层缠绕的人体模型出现在眼前,炸药的纹路像一条条毒蛇,紧紧盘绕在模型上。而在这堆炸药之中,一枚引爆器突兀地露了出来,它的频率与我们的战术电台完全一致。引爆器上的红色指示灯,如同恶魔猩红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以秒为单位不停跳动。每一次闪烁,都如同命运的倒计时,似乎在向我们宣告,一场无法避免的恐怖灾难,正一步步逼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
“爆破组!”我肺部像是要炸开一般,拼尽全身力气嘶吼,声浪撞在病房四壁,激起层层回音。与此同时,我的右手条件反射般飞速探向病床底部,指尖触碰到应急武器箱冰冷的金属外壳。掀开箱盖,当手指紧紧握住95式步枪的握把时,那股熟悉的力量顺着手臂直贯全身,让我瞬间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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