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秋意已浓,吕府的梧桐叶落了满地,却无人清扫。曾经车水马龙的府邸如今只剩寥寥数人,朱漆大门上的铜环蒙了灰,轻轻一碰便发出沉闷的响声。唯有府邸深处的“百家堂”还亮着灯,灯火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交错的竹影——那里曾是吕不韦召集门客论道的所在,如今成了他反击秦法的“笔墨战场”。
吕不韦坐在堂中最上方的太师椅上,身上的素色锦袍洗得发白,却依旧挺直了脊背。案上堆满了竹简、帛书和各色符纸,中央摊开的是一卷刚写就的书稿,题头“驳法论”三个大字力透纸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狠厉。他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笔,笔尖蘸着用“灵墨”调兑的朱砂,墨汁在竹简上晕开时,竟泛起淡淡的黑气——这是他用奇门遁甲中的“阴符术”特制的墨水,能让文字在普通修士眼中隐去,唯有注入百家灵力才能显形,专为躲避法家锐士的搜查。
“相邦,这‘军功丹道’的反驳部分,是否太过激进?”堂下一个身着儒家衣冠的门客淳于越捧着一卷竹简,眉头紧锁,“文中说‘秦法以杀换丹,是饮鸩止渴’,虽有道理,却恐被法家抓住把柄,说我们否定秦军战力……”
吕不韦抬眼扫过他,眼神冷冽:“激进?比起秦法‘斩敌修士换淬体丹’的酷烈,这点笔墨算什么?”他抓起案上的《商君法篆》残卷,狠狠摔在地上,“卫鞅创‘军功丹道’,看似激励士气,实则是以修士性命为筹码!士兵为丹石杀红了眼,连平民修士都不放过,这叫‘强军’?这叫‘嗜血’!”
他站起身,在堂中踱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你去问问渭水河畔的渔民,去年河西之战后,河面上漂着多少修士残躯?那些残躯里,有多少是被自己人‘冒功’斩杀的平民?秦法说‘有功者赏’,却没说这‘功’要沾多少无辜鲜血!”
堂下的门客们鸦雀无声。这些门客多是儒家、道家、杂家的残余,或是从仙门投奔而来的修士,都对秦法的严苛早有不满。此刻听吕不韦细数秦法“罪状”,不少人眼中燃起共鸣的火光。
“相邦说得对!”一个道家修士上前一步,他曾是全真派弟子,因反对卫鞅捣毁炼丹点而投奔吕不韦,“秦法‘焚仙门**’,毁我道家典籍;‘分户令’拆灵田,破我家族传承;如今连‘启灵院’都要垄断开灵窍之术,不许仙门插手——这哪是‘变法’,这是‘灭道’!”
吕不韦点头,示意他继续。道家修士从怀中掏出一卷《道德经》残卷,痛心道:“老子曰‘道法自然’,秦法却要‘以法逆天’。他们用‘九环锁灵阵’强行聚气,看似提升灵气浓度,实则扰乱地脉,青灵泉变色、灵田减产就是明证!《山海经》说‘昆仑之墟,灵气自溢’,哪用得着这般强行掠夺?”
“还有‘连坐法’!”一个来自魏国的杂家门客忍不住开口,他家族因“私藏**”被连坐,侥幸逃脱才投奔吕不韦,“秦法‘一人犯法,株连三族’,去年栎阳一个修士私铸法器,竟牵连了整个街道的平民,连三岁孩童都被废去灵根!这等酷法,简直比‘饕餮噬人’还要残忍!”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刻有“连坐之殇”的木牌,上面刻满了被牵连者的姓名,字迹扭曲,仿佛能看到当时的绝望。
吕不韦接过木牌,指尖抚过那些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就是我要写的——秦法之失,不在‘法’,在‘酷’;不在‘统’,在‘苛’。它用‘雷火符’烧**,用‘镇法碑’锁魂魄,用‘军功丹’诱杀戮,看似井然有序,实则是用鲜血铺就的牢笼!”
他回到案前,提笔在竹简上写下:“秦法三失:一曰失于酷,以杀立威,视修士性命如草芥;二曰失于苛,以法锁灵,断凡童开窍之路;三曰失于逆,以术乱脉,违天地自然之理。”写完,他将竹简递给门客们传阅,“这就是《驳法论》的总纲,你们要做的,就是为这‘三失’找论据、列实证、引百家之言驳斥!”
接下来的日子,百家堂成了昼夜不熄的“着书工坊”。儒家门客负责引经据典,从《论语》《孟子》中摘录“仁政”思想,对比秦法的“连坐”“酷刑”;道家修士搜集灵脉异动的记录,用《道德经》“无为而治”批判“九环锁灵阵”的强行聚气;杂家门客则整理各国变法案例,论证“德主刑辅”比“专任刑法”更能长治久安。
吕不韦亲自审定每一卷书稿,时常与门客争论到深夜。一次,关于“启灵院是否垄断灵窍之术”的章节,法家叛逃而来的门客李疵提出异议:“启灵院确实让秦国修士数量翻番,这点不可否认,若全盘否定,恐难服众。”
吕不韦沉吟片刻,提笔修改:“可承认其‘开民智’之功,但需点明其‘锁灵窍’之实。启灵院用‘商君秘法’开窍,却将秘法藏于《商君法篆》,不许外传;开灵窍者需立‘忠秦誓’,否则废去修为——这不是普惠,是垄断;不是开智,是洗脑!”他引用《山海经》中“开明兽守昆仑”的典故,“启灵院就像‘开明兽’,看似守护灵智,实则只许秦国独享,不许六国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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