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暮色带着金红色的余晖,洒在章台殿的琉璃瓦上,将飞檐下的青铜风铃染成温暖的色调。但这份暖意却透不进赵太后居住的甘泉宫,宫墙内的灵脉灯散发着清冷的光芒,照亮了空旷的庭院。赵太后斜倚在铺着玄狐裘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榻边的 “忘忧草” 盆栽 —— 这是她从邯郸带来的植物,据说能安神定魂,却始终驱散不了她眉宇间的孤寂。
“太后,吕不韦大人派人送来了新的灵脉香。” 侍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个雕刻着鸾鸟图案的香炉放在案上。香炉点燃后,袅袅青烟中散发出淡雅的香气,这是用西域 “安息香” 混合秦国 “凝神草” 制成的,能舒缓心神,却也让这深宫更显寂寥。
赵太后没有抬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疲惫:“知道了,放着吧。” 自嬴异人去世,嬴政继位成为新王,她虽被尊为太后,却过得比在邯郸质子府时更加压抑。嬴政年幼,朝政被吕不韦把持,宫中上下都看吕不韦的眼色行事,连她想召见娘家人都需经过层层审批,这份名为尊荣实为禁锢的生活,让她愈发怀念邯郸时期的自由。
侍女放下香炉,犹豫着说道:“太后,最近宫中都在传,吕相爷为了辅佐新王,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呢……”
赵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与吕不韦的关系早已不是秘密,当年正是吕不韦将她献给嬴异人,才有了后来的一切。如今嬴异人已逝,吕不韦虽名为 “仲父”,权倾朝野,却对她日益疏远,每次见面都只谈朝政,避谈旧情,这让她心中既委屈又愤怒。
就在这时,吕不韦的亲信内侍求见,带来了吕不韦的亲笔信。信中无非是询问太后身体近况,提醒她注意宫中礼仪,字里行间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赵太后看完信,随手扔在案上,眼中的孤寂化作一丝愠怒:“告诉吕相爷,哀家很好,不劳他费心。”
内侍不敢多言,躬身退下。赵太后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突然觉得这甘泉宫像一座华丽的囚笼,而她就是笼中那只羽翼渐丰却无处可飞的鸟。她需要的不是名贵的香料和珠宝,而是能填补内心空虚的陪伴,是能让她重新感受到温暖与重视的存在。
这份心思很快传到了吕不韦耳中。彼时吕不韦正在相府的智囊阁中,与谋士们商议如何制衡嬴政暗中培养的势力。听闻赵太后的不满,他眉头紧锁,指尖在案上的灵脉地图上轻轻敲击。他知道太后的情绪不稳定可能引发麻烦,尤其嬴政虽年幼却心思深沉,若被他抓住太后的把柄,定会借机削弱自己的权力。
“相爷,太后那边…… 是不是该安抚一下?” 谋士李斯低声建议,他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太后居于深宫,难免孤寂,若能为她寻一位解闷的人,既能稳住太后,又能让她不对相爷心生怨怼,岂不两全其美?”
吕不韦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并非没想过这个办法,但太后身份尊贵,寻常人绝不敢靠近,而有能力陪伴太后的宗室子弟又多与嬴政暗中勾结,风险太大。他需要一个身份低微、背景干净,却又能讨太后欢心的人。
“这样的人不好找啊。” 吕不韦叹了口气,“既要懂些情趣,又要安分守己,不能有野心,更不能被嬴政抓住把柄。”
李斯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低声道:“相爷忘了?去年我们在三川郡查获的那批‘阴阳术’古籍中,记载过一个奇人,名叫嫪毐。此人出身市井,却天生异禀,修炼了《山海经》中记载的‘阴阳合欢功’,据说能以自身灵力滋养伴侣,最擅舒缓心神。”
“嫪毐?” 吕不韦眼中闪过一丝印象,“那个因在市井斗殴被抓的修士?”
“正是。” 李斯点头,“此人虽出身低微,却颇有手段,尤其那阴阳合欢功,源自上古巫族的采补之术,改良后温和无害,既能滋养修士灵力,又能缓解孤寂情绪,最适合太后当前的状态。而且他无依无靠,背景干净,便于掌控。”
吕不韦心中一动。让嫪毐陪伴太后,既能安抚太后的情绪,又能安插一个自己的人在太后身边,监视她的动向,同时还能摆脱太后对自己的纠缠,可谓一举三得。唯一的风险是嫪毐若有野心,可能会借太后之势崛起,但以他的出身和背景,翻不起大浪,实在不行,日后再处理掉便是。
“好。” 吕不韦拍板决定,“你去安排一下,让嫪毐伪作宦官,送入宫中侍奉太后。记住,此事要绝对保密,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李斯领命而去,开始着手安排。他先从狱中捞出嫪毐,为他洗去罪名,又请炼气士为他易容,改变容貌,使其看起来更温顺无害。最重要的是,他将那本记载 “阴阳合欢功” 的古籍残卷交给嫪毐,叮嘱他好生研习,务必讨得太后欢心。
“只要你能得到太后的信任,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李斯对嫪毐说道,眼中带着警告,“但你要记住,你的一切都是相爷给的,若敢有异心,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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