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东偏殿内,嬴政正襟危坐,面前的案几上摊开着《商君书》,吕不韦站在他身旁,手持玉尺,讲解着法家 “法、术、势” 的精要。少年天子身着玄色王袍,面容尚带稚气,眼神却已如深潭般沉静,只是在吕不韦转身的刹那,眼底会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寒芒。
“政儿,法家之要,在于‘刑赏分明’。” 吕不韦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玉尺轻敲案几,“秦能扫**,靠的正是商鞅变法留下的法度。你要记住,君王的权柄,既要靠法来立,也要靠术来控。”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书页上 “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的字句,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纹路 —— 那里曾在邯郸觉醒祖巫血脉时泛起金光,如今却时常在深夜隐隐作痛。这种痛感自他回国后日渐明显,尤其在饮下吕不韦亲自送来的 “安神汤” 后,丹田内的血脉之力会如遭针扎,运转滞涩。
“仲父教诲,儿臣谨记。” 嬴政的声音平稳无波,将掌心的刺痛压入心底。他知道,眼前这位 “仲父” 既是辅佐他的权臣,也是潜伏的毒蛇。自半年前从邯郸归秦,吕不韦以 “仲父” 身份总揽朝政,名为教导帝王术,实则处处掣肘,连饮食起居都要插手。
退朝后,嬴政回到寝宫,屏退左右,立刻运转起《祖巫秘录》中的法门。丹田内的祖巫血脉如同一团燃烧的野火,却被一层无形的阴寒之力包裹,每一次冲撞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他取出一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面容苍白异常,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 —— 这正是化血草侵蚀血脉的征兆,那味被吕不韦混入安神汤的毒草,正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他的力量。
“吕不韦……” 嬴政低声念着这个名字,镜中的眼神陡然锐利如刀。他并非愚钝,早在邯郸时就从母亲口中得知秦国王室与祖巫血脉的渊源,归秦后更是发现,每当他拒绝吕不韦送来的 “补品”,血脉痛感便会减轻。三个月前,他借探望病中的老臣之机,悄悄取了安神汤的残渣,请宫中老炼气士查验,终于得知了化血草的真相 —— 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西荒毒草,性阴寒,专噬生灵血脉,长期服用可令修士灵脉枯萎,任人摆布。
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嬴政迅速收敛气息,将青铜镜收入袖中。他知道,吕不韦在他寝宫周围布下了 “奇门遁甲?窥天阵”,阵眼由十二名炼气士轮流值守,任何灵力异动都会被察觉。他走到书架前,装作查阅典籍,指尖却在一排竹简后轻轻敲击 —— 那里藏着他从邯郸带回的祖巫秘录真本,书页间夹着几片从母亲那里得来的 “凝神叶”,能短暂屏蔽阵法探查。
深夜的寝宫,万籁俱寂。嬴政盘膝坐在榻上,借着月光翻开祖巫秘录。泛黄的书页上,古老的巫族符文在月光下微微发亮,记载着 “以血养气,以气炼脉” 的秘法。他按照图谱运转血脉之力,丹田内的野火与阴寒之力激烈碰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每当化血草的阴寒之力试图侵蚀心脉,血脉中便会涌出一股蛮荒霸道的暖意,将阴寒逼退少许 —— 这是祖巫血脉的本能反抗,也是他唯一的生机。
“吼 ——” 丹田内仿佛传来祖巫虚影的低吼,嬴政的指甲微微泛出金色,周身散发出淡淡的蛮荒气息。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对抗都在锤炼血脉,那些被化血草侵蚀的灵力碎片,正被血脉之力吞噬、炼化,化作更精纯的力量。只是这个过程痛苦万分,常常让他在深夜痛醒,枕边沾满冷汗。
为了掩人耳目,嬴政依旧每日准时前往东偏殿,聆听吕不韦的教诲。他学得极为用心,对 “帝王术” 的理解甚至时常让吕不韦惊叹。当吕不韦讲解 “权柄制衡” 时,他会适时提出疑问:“仲父,若朝中权臣势大,该如何制衡?” 当吕不韦谈及 “民心向背” 时,他会引经据典,阐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的道理。
吕不韦对此颇为满意,认为嬴政已完全被自己掌控,却不知这少年天子早已将 “帝王术” 化为隐忍的利器。在一次谈及列国形势时,嬴政看似无意地提到:“赵国修士善用兽魂术,若能得赵国旧臣相助,或可破解其法。” 这话正中吕不韦下怀 —— 他正欲削弱赵国,便顺水推舟,推荐了几位曾在赵国为官、后归降秦国的老臣,让嬴政借机接触。
这正是嬴政的算计。他知道吕不韦猜忌心重,直接接触秦国老臣定会引起警觉,借 “列国事务” 为由却能掩人耳目。第一位被他 “召见” 的,是曾镇守上郡的老将军蒙骜。蒙骜是秦国名将,因反对吕不韦独揽兵权被闲置,心中早已不满。
偏殿的密谈中,嬴政屏退所有人,开门见山:“蒙老将军,可知我寝宫的安神汤中,有化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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