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朱漆宫门在晨光中缓缓开启,玄鸟旗在门楼上猎猎作响,旗面的金线纹路却因连日战乱而黯淡无光。白起率领三百尸兵护送的灵犀车缓缓驶入宫门,车轮碾过青石板上的血迹,留下两道暗红色的辙痕。咸阳城内的厮杀声虽已平息,空气中却仍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与灵脉紊乱的焦灼感 —— 公子壮占据的城西灵脉仓还在冒烟,公子雍的学士营残部在城南巷战,宫墙下的断箭与破碎法器随处可见,这座百年都城正笼罩在权力真空的混乱之中。
灵犀车停在章台殿前,嬴稷扶着车壁缓缓走下,玄色王袍的下摆沾着沿途的尘土。他抬头望着巍峨的宫殿,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沙哑的声响,殿门前的法道碑布满刀痕,“法道合一” 四个大字被战火熏得发黑。石佗率领文武百官早已在此等候,玄甲上的祖巫图腾与官袍上的灵脉纹交织成一片肃穆的阵列,只是众人的眼神复杂,有期待,有疑虑,更多的是对未知的忐忑。
“公子稷,欢迎归国。” 石佗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他身后的百官纷纷效仿,甲胄碰撞声与衣袍摩擦声在殿前汇成一片,却少了几分真心的拥戴。
嬴稷扶住石佗的手臂,指尖触到对方玄甲的凉意,轻声道:“石将军辛苦,此番归国,全赖将军与白将军护送。”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旧贵族们躲闪的眼神,也看到了法家修士们紧锁的眉头,心中愈发清楚,这王位的重量,远非他这个十七岁少年能轻易承载。
三日后,继位大典在太山祠举行。嬴稷身着十二旒冕冠,双手捧着传国玉玺,站在秦惠王的灵位前,接受宗室长老的朝拜。太庙的灵脉灯忽明忽暗,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灵脉纹路上,激起细碎的青烟 —— 这是秦国国运灵脉对新君的审视,也是对动荡时局的不安。
“王上年幼,恐难主持大局。” 大典刚毕,宗室长老中便有人发难,为首的正是公子壮的叔父嬴显,“依老臣之见,当由惠文后家族辅政,待王上成年再亲政不迟!”
旧贵族们立刻附和,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嬴稷握着玉玺的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是旧贵族对权力的觊觎,也是对母亲芈八子外戚势力的抵制。就在这时,一道清亮而锐利的女声从殿后传来:“嬴显此言差矣!”
芈八子身着翟衣,缓步走出殿后帷幕,凤纹翟衣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流淌着金光,她虽面带浅笑,眼中却藏着不容置疑的锋芒。“王上乃惠王嫡子,天命所归,岂能因年幼便夺其权?老臣若真心为国,当辅佐王上稳定局势,而非借机扶持旧党,扰乱朝纲!”
嬴显脸色一沉:“太后乃妇人,岂能干预朝政?”
“妇人又如何?” 芈八子走到嬴稷身旁,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当年惠王在时,老妇便随侍左右,秦国灵脉布局、东出方略,老妇无一不知。如今王上年幼,老妇临朝称制,代掌朝政,待王上亲政便归还大权,谁敢有异议?”
她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大殿,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法家修士们率先表态:“臣等支持太后临朝!” 石佗也上前一步:“太后深明大义,臣愿辅佐太后与王上,平定内乱,稳定灵脉!”
旧贵族们见军方与法家都站在太后一边,顿时哑火。嬴显看着芈八子眼中的冷光,竟莫名生出一丝畏惧,张了张嘴终是没敢再反驳。芈八子环视朝堂,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既无异议,即日起,由老妇临朝称制,朝政大事由老妇与王上共商,石佗掌兵权,甘茂理民政,灵脉事务暂由五位金丹修士共管。”
这道命令看似平衡各方,实则暗藏玄机。被点名的五位金丹修士分别是:掌灵脉仓的冯章、管禁军的魏冉(芈八子异父弟)、主法狱阵的杨端和、督灵田的向寿(芈八子外戚),以及一位看似中立的宗室修士嬴傒。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五人或为外戚,或掌关键职权,正是稳定咸阳局势的核心。
大典结束后,芈八子在偏殿召见五位金丹修士。殿内燃着幽幽的檀香,香雾中隐约可见一道细微的紫黑色气流,顺着灵脉纹路缓缓流动。芈八子坐在灵玉案后,案上摆放着一个青铜蛊盒,盒身刻着《山海经》“大荒蛊母” 的图腾,盒盖缝隙渗出淡淡的腥气。
“诸位皆是秦国栋梁,老妇今日召你们来,是有要事相托。” 芈八子的声音柔和却带着威严,“如今咸阳内乱初定,外有韩魏窥伺,内有旧贵族作乱,需借诸位之力稳定大局。这是老妇秘制的‘同心蛊’,可助诸位灵力相通,共护灵脉,不知诸位愿否接纳?”
冯章与魏冉等人对视一眼,虽觉蛊术诡异,却不敢违逆太后之意。唯有嬴傒面露迟疑:“太后,蛊术乃旁门左道,我等修士当以灵脉正法修身,岂能……”
“嬴修士多虑了。” 芈八子打断他,指尖轻叩蛊盒,盒内立刻传来细微的虫鸣,“此蛊非寻常邪术,乃上古‘子母同心蛊’,母蛊在老妇手中,子蛊在诸位体内,可感知彼此灵力异动,若遇叛乱,便能合力应对。老妇若有私心,何必将外戚与宗室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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